“没听到就没听到，我还是进去吧。”花恋感觉到尴尬，于是站起来就准备走。突然自己的手被青玉抓住，自己也没舍得抽出来，两人就相互看着，等待着对方。
“没有，我……我在金陵城没有和女孩有过半点关系，也没有为了哪个女孩掉到这半山腰。”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花恋心中纠结，她害怕青玉对自己只是一时的冲动，时间会冲淡感情使真情实感浮出水面，如果有那一刻自己该如何狼狈收场，“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对我只是一时的兴起，你没必要这样豁出性命陪我，你陪不起，我也要不起。”
“我给了，你就拿着，你值得。”
“你以后说不定后悔的。”
“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青玉漫不经心，“我不喜欢用未来的未知束缚现在的自己，其实当下的每个决定就是一场豪赌，无论输赢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拥有过。”
“我是一个今天不知明天事的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我没有资格让你在我身上耗那么多时间。”
“花恋，谁都有资格去爱一个人，能被你爱上是一种荣幸。”
“我不会爱。”
“我也不会，但是爱是一种本能。就像钥匙和锁，碰到对的人，这个锁就开了。”
“你就那么相信我是那把钥匙？”
“试试，我有信心自己可以赌赢。”青玉很高兴花恋可以与自己谈论彼此的感情，说明自己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花恋，我问你，你会让我输吗？”
“……”花恋选择沉默，青玉的真诚让她没有办法说谎，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她不会，因为她也舍不得让面前的男孩子失落。
花恋的不语让青玉感觉到挫败，是自己不能给不了她需要的安全感，自己的肩膀没有宽厚到让她可以毫无估计的依靠。青玉心疼花恋，他不敢逼得太紧，害怕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现在至少偶尔抬眸还能默默地看着她。
“花恋，让我陪在你身边，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期限，那就是三年。如果三年之后，你……依旧不能接受我，我……”青玉说不下去，因为他不愿意这样简单地放手，这句话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但是说出来依旧很疼，疼到无法呼吸。
“一言为定，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你也可以中途放弃，我不会怪你。”花恋在这一刻承认自己也是自私的，她没有勇气去亲耳听到青玉所承诺的互不干扰于是便出言打断了。
“我进去了，你……”花恋想站起来毫不犹豫地走掉，但是她发现自己不能忽视那道炽热的目光，她的话语迟疑不定，似乎只要青玉让她留下，她会毫无顾忌地坐下陪他，哪怕是两人只是安静地坐着。
“你先去吧。估计兰序一会儿也要醒了，你不用担心我的伤。”青玉只是对花恋笑了笑。
那一笑在默默无言中再次让花恋感觉到选择的痛苦，或许青玉没有那么好，自己也就更加坦然地去拒绝，也不会如此迷恋着一丝温柔。
“你回来了。”兰序一直都是假寐，“舍不得为什么要拒绝，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贪婪的，无法控制的，若能收放自如那也就不叫爱了。”
“那就在失控前做个了断，一了百了，也就毫无牵挂。”
“花恋，承认吧，青玉是你跨不过去的结。”
“我没有打算跨过去，只是再临死之前不想再多拖一个人下水而已。”花恋倚靠在墙壁上，“兰序，我给了自己和他一个机会，只不过时间有点长，长到让我感觉遥遥无期。”
“你开始害怕自己死了？”
“对，我害怕等到最后是他一人守着承诺孤独一生。”
花恋闭上眼睛，兰序便也没有说话，他站起来走向洞口，坐在青玉的对面。
“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青玉看着火堆，头都没有抬起来。
“只能说大概吧。”兰序也顺手往火堆里填柴。
“花恋，不信任我，她不信任我可以给她一个未来。”
“你错了，她是信你，但不信任自己。”兰序盯着火沉思，但是很快他就做了决定，“她现在的不确定，我和花蝶都应该要负责，你想听一听吗？”
“你没问题吗？”青玉一向君子之风，不强人所难，不戳人痛处。
“没关系，反而疼痛会让我清醒，让我知道自己又想她了，而且依然爱她。”兰序想起了花蝶的面容，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或许这是甜蜜的负担，也是她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的证明。”
青玉看着眼前的痴情男子，他想，或许自己某一天也会这个样子，就算身边人不在了，自己还会如此纪念自己的爱人，而这个人会是你吗，花恋？我有这个荣幸陪你终老吗？
“青玉，我和花蝶的故事除了花恋，太子，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是第五个人，希望你可以保守秘密，保护我们所有人。”
“我保证。”
“首先，我要告诉你我现在的身份，我是暗杀组织梦魇的右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而这个位子原来是花蝶的。”
“那花恋现在的身份？”
“她之前是左使，现在多了一层死侍的身份。”兰序仔细观察着青玉的表情，青玉的脸上只有震惊，但是很快就恢复原样，“梦魇作为暗杀之首，每日都有暗处敌人潜伏窥伺，想要解决掉决策者的左膀右臂，他们甚至有时候先放弃恩怨联手，将江湖道义放置一边，以多欺少，的而这就是两姐妹的生活。”
青玉出生便在元夕宗，而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也免去了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但是在外，元夕宗树大招风，各路势力表面祥和，背地里一直想将青玉出掉，断了元夕宗的未来，这些人的刁难非但没有成功，还使得青玉年纪轻轻便通过家族测试，练就了一身深不见底的本事，但是这被动的成长也使得青玉深知其中的危险。
“花蝶当时作为太子的得力干将，在锦官楼初建之时成为了第一批死侍，这
就牵扯到死侍的一个秘密，凡是进入此队必须服蛊，锦官楼以此控制死侍。”
“这就是应该也是锦官楼高手如云但都遵守规则，完成最后任务才可以离开的原因。”
“没错。当时太子知道我和花蝶的事情，便劝花蝶离开，可是花蝶拿到的最终任务就是，剿灭梦魇。锦官楼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甲级任务必须三个月内完成，否则死侍因蛊身亡，而任务失败的信号便是最后一周对外发布此人完成任务的消息。”
“也就是说，真正完成任务的人都是悄然无声地退出锦官楼？”
“目前无人完成尚未可知。”兰序实事求是说出事实，“花蝶的任务注定了她无法完成，所以最后的三个月我们为了照顾彼此的感受没有确定关系，就一直呆在一起，蛊毒十分痛苦，且发作时间不一，时间越短代表着离死亡越近，这个过程折磨着我们两个人，可是她一直在我面前笑着，一直到最后死在我怀里她都没有在我面前皱一次眉，喊一声疼。”
“在这个过程中，花恋也一直在旁边？”
兰序点了点头：“花蝶死后我正式加入了梦魇完成花蝶的梦想，而花恋在那时建立了梦魇的死侍还代替了花蝶进入了锦官楼。她那时肯定没有想到日后会出现一个你，而且自己竟然还会动心，真是世事无常，人心难料。”
“花恋现在体内也有蛊毒？可有解？”
“自此花蝶死后，梦魇也开始着手研究暂时只能延缓蛊毒的发作时间，并不能彻底清除。”
“所以说，这蛊毒不一定有解，花恋是害怕重蹈覆辙。”
“你可以这样理解，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从锦官楼全身而退的先例。”兰序望向远处辽远的天空，“青玉，其实有时候再想，如果我没有出现，花蝶就不会想着去完成任务，就不会那么早离开人世。我们的相遇到底是彼此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至少遇见令两人愉悦，情意相投，没有使彼此遗憾终身那就足够了。”青玉出言安慰，“未来的代价我们无法估计，那就只能问心无愧就好了。”
“还是那句话，你如果喜欢花恋，不在意在一起时间长短，那就全力去追，我也会支持你。但是如果你希望天长地久的感情，那么我会阻止，因为长痛不如短痛，趁还没有陷太深，早日脱身为好。”
“太深？何为太深，虽然只是匆匆几面，但是早已将她的一切融入骨血。怎么选择对我而言都是一次抽筋拔骨的刻骨铭心。”
“你们也才不过才认识半月不到而已，你的话我能相信几分？”
“满分。而且我不需要你相信，只要花恋相信就行。”青玉叹了一口气，“原以为自己的脾气可能会孤独终老，没想到自己还会有那么一遭。一见钟情的偶然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不得不感叹啊。”
这一夜兰序和青玉都没有睡，两人守在火堆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去，聊着未来，聊着现在，就好像旧友的久别重逢，有着无声胜有声的默契，等待着黎明。
火堆青烟寥寥，花恋徐徐地睁开双眼，进入眼帘的是她最在意的两个男人，一个亲人，一个爱人，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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