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壮硕的男人提着斧子险险要朝下砍去。
看戏的人脸上写满了期待。
“停下…我的意思是…劳驾您先把斧子放下。”
我到底发什么疯。
艾什礼暗暗叹了口气,眉头一拧,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随后把斗篷的帽子撩下,棕黑色的鬈发垂在脸侧。露出深邃的五官和白如上釉般的皮肤。
“哦。瞧瞧。这位肮脏的小伙子还有个漂亮的小女朋呢?是不是?”男人暂时搁置下了斧头,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瞥了瞥她,粗鄙地笑了笑。随后似乎想得到点什么回应一般,皮笑肉不笑地用力压了压青年的肩胛。
看戏的人们大多双手抱胸,一脸不满地发出啧啧声,显然是对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被突然打断而不满。
艾什礼彻底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往前站了一步。
“我替他偿还这十磅。您看可以吗?”
“当然当然,亲爱的小姐。这是笔公平的交易。”
男人抽了抽鼻子,重新把斧头重重摔在矮木墩上,半只手臂还提防地压着青年。
艾什礼从口袋里摸了摸,递过了钱,扯过斗篷,并不打算再与青年有更多交流,正要独自转身离开。
剩下的人群唏嘘给她让出一条路。
青年总算是从压力下被解放,歪头活动了一会儿,甩了甩胳膊,露出青涩的肌肉线条,白色的绷带胡乱缠在小臂上,几截绷带因为挟持而散在了地。
他勾起嘴,眼见艾什礼的背影越来越远,在地上吐了口血沫,忙不迭大步子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向远处走去,没有看见背后屠夫锐利而奇异的眼光。
小路上,艾什礼朝着更远的山上走。脚边碎石和荆棘四窜,野玫瑰深红的仿佛用血浸染过。
“为什么救我?”青年将眼前杂乱的卷发扒到耳后,总算是露出一双浅蓝色的玻璃球般的瞳孔。
等青年彻底站直身子之后,艾什礼才发现,青年比她高了将近半个身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你的性格?”艾什礼仰头哧笑。
青年双手抱在脑后,背朝着前方走着,脸上还带着青涩的锐气,白皙的皮肤,典型的西方人的立体感在他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男人一挑眉,不置可否。
轮到艾什礼发问了:“怎么还跟着我?”
“报答你。”他嗓音低沉,如同弦在颤的大提琴。
“用不着。救你就如同救一只蚂蚁。全凭我的心情。你用不着报答我。”
“那可不行。姐姐。”
“你这蠢货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艾什礼彻底不耐烦了,傲慢地斜睨着男人,心烦地下意识地微张嘴向他露出了尖牙。
“我叫西瑞尔。埃默里·西瑞尔。姐姐。”
“你呢?”
男人似乎无动于衷,仿佛没看见般朝她笑了笑。
浅色的瞳孔在阳光照射下近乎失去了颜色。
西瑞尔遮住了阳光,整个人沐浴在光下,正是上午,仿佛镀了层金。
“艾什礼·克洛伊。”
不速之客紧随在后,艾什礼只得一脸不情愿地将巡查领地这一任务暂时作罢。
“三天。最多三天。三天之后,你养好伤滚出我的古堡。”
还是上午,艾什礼绕过河边,站在另一处看了一眼。远处安德森小镇上蹲在西边洗衣服的女人还没散去,纵使早上的尸体已经向往常一般被草草掩埋,也依旧是人们口中的谈资。
新来的青年备受瞩目,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古堡。
一天很快落幕,黑夜露出獠牙。
今夜没有星光,黯淡的天幕,树枝沙沙划过窗。
吱呀一声,古堡的大门被推出一道细缝,烛光被人吹灭。皮鞋摩擦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猫头鹰停在树桠,诡异地歪了歪头,乌鸦凄异的叫声划破了天空。
紧接着,十步开外的树林里,一个男人被人从后遏住脖子向远处拖去,男人因为呼吸不畅而面不发紫,满目狰狞,双手挣扎着,拉扯着锁在他脖子上的手。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