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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十字街查理81号

108次不可抗力

我有一封从查理街81号寄出的信,希望收到的那个人寄回海上生长的玫瑰,因为我们彼此深知,互欠一个缠绵的初吻。

在我出生的渔村里,出生的女孩被称为大海的女儿,八岁的时候,父母带我搬离了那里,但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大学选择了海洋生物,研究学并致力于海洋生物保护,在大三的那个假期,我和导师去往了南极,和我们同行的是一只航海队。

我在船上和一位西班牙华侨相熟,他为人热情,并教会了我探戈舞,虽然我实在生疏。

我们在船上漂了好几日,但我从未见过船长,所以我很奇怪,问了那个西班牙华侨哦,忘了介绍,他叫乔伊

“这艘船的船长呢?乔伊?”

“怎么你想见啊?”

他问我

“对啊,没见过船长不行?”

他像是听出了我的语气,笑着同我打趣说

“行啊,我们船长不怎么见人,你去甲板上看看,他闲的时候都在那儿。”

他拍拍了拍我的肩,走了,我当然没有去甲板上,回到房间睡了一觉,傍晚时我上了甲板。

很远的地方,我就听到了琴声是小提琴,我惊呆了,不知名的曲目伴着一丝阴沉的天,带着无以言喻的震撼,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拉完琴,又走到我身边,但我听到他说

“进去吧,今晚会有些小雨。”

我回过神来说道

“你是谁?”

他回过头打量了我一会儿,半响

“或许你该称呼我为船长。”

说完,他就向里面走去,我有些冒失的跟了上去,关上了甲板的门,走到了他身边

“抱歉,我是这次来学习的学生,我叫裴璐。”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嘴“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后来我找到乔伊告诉他,我要追求船长先生,他实在是太迷人了,真对我胃口,这完全是我的菜。

乔伊告诉我,他的名字叫纪望。

我想是寄予希望的意思吧!

纪望,希望的望。

后来我总是在傍晚去听他拉琴,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只是一曲过后各自离开,但这样的默契,却让我觉得十分奇妙。

直到那天,路过冰川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只企鹅,奄奄一息趴在地上,身下的冰上浸满了血,我大叫着乔伊

“嘿,乔伊!快停下,那儿有一只受伤的企鹅!”

我看到狡猾的雪狐已经被血腥味吸引过来了,我来不及等乔伊的回答了,转身跑到掌舵的地方。

小时候随父亲出海的技术全用在了上面,船出现了变化,纪望跑到驾驶的地方拉开我,稳住了船后,随即劈头盖脸的数落我。

“你以为这是游戏吗?这一船的人都把生命拿去给你救援吗?”

我愣在原地,没有说话,随后跑去甲板,我看着船离小企鹅越来越远,身体呼吸的幅度在减小,而我离它那样远,我知道我救不了它。

我愣在原地,却回想起自己的任性,我就不了企鹅,但我不能拉着这一船的人为此丧命。

我心情低落极了,乔伊想要安慰我,他说

“不要难过璐璐,这是自然法则……”

我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听他说下去,所以向他说了抱歉,便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脱力的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事情,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迷迷糊糊的下床,打开门看到纪望站在门口,脸上的些许不自然

“抱歉,今天我……”

看着他一脸的尴尬,我说

“纪望,是希望的望吗?”

他愣住了,没有回答,我笑了笑同他说

“那看来不是了。”

然后我关上了门。

从那以后,我没有在傍晚再去过甲板,也很少同他讲话,与导师一起救助了许多动物,但我仍旧忘不了那一次,那只在我面前流逝生命的小企鹅。

有时碰到乔伊,他会问我

“嘿!璐璐,你不追船长了吗?”

我笑着和他说

“不追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璐璐…”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我说

“抱歉,我还有事,闲了再找你玩。”

我回避了他的话题,离开了。

三个月后,研究结束,我们准备返程,乔伊为我们举办了欢送会,我端着红酒站在了甲板上,看着大海,忽然想起父亲从前对我说

“璐璐,是大海的女儿。”

是真的吗?我想。

“裴璐!”

我听见纪望叫我,回过头去,举起酒杯致意,有礼貌的说

“船长先生。”

他顿了一下说

“叫我纪望就行。”

我笑了一下回答他

“还是船长先生吧。”

“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好啊!”

我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乔伊音乐很大声,一曲结束后,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

“裴璐,不是一路人也能追…”

我愣住了,他听到了我和乔伊的说话,然后我就住了他的衣领,或许是酒精作祟,我恶狠狠地说

“混蛋!”

他笑了,伸手揽住我,把我抱在怀里,然后在我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他说

“裴璐,我在海上还有些事,等我下个月回去以后补给你一个初吻,这个先欠着你。”

我羞红了脸,晚风抚过我的发丝,我想,我找到了那个共度余生的人。

纪望要比我晚回去一个月,这个月里我们每天打电话发短信,他很少和我说些什么,只是给我拉小提琴,一曲又一曲,我听得出来,每一个音符里的爱意。

两个月后,我没有等到纪望,却等到了乔伊,他憔悴极了,我不知道这两个月他们在海上经历了什么。

他带着纪望的手写信和那架小提琴站在我面前一字一顿的和我说

“璐璐,对不起,船长他留在了海上…”

我在他面前从容的打开了那封信,有些褶皱,字也晕开了,我想,大约是海难时被淋湿了,他写道

“不是希望的,望是祭奠希望。

裴璐,那个初吻大约要欠你一辈子了。”

那天从乔伊道别的时候,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可过很多年,我依旧觉得,我想纪望我该给你一封回信,所以我辞掉了工作,带上了你的琴,穷极一生去寻找十字街查理81号。

我在寻找一个不存在的地方,并试图寄出一封不可能被收到的信,希望收到那封信的人,寄会一朵在海上根本无法生长的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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