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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回信放在牛奶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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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回信放在牛奶箱   1

  翔太建议不如去废弃屋。他说,刚好有一栋适当的废弃屋。

  「适当的废弃屋是怎么回事?」敦也低头看着个子不高,脸上还残留着少年稚气的翔太。

  「适当就是适当啊,就是适合藏身的意思,是我之前勘察时偶然发现的,没想到现在真的可以派上用场。」

  「对不起,两位,」幸平缩着高大的身体,依依不舍地注视着停在旁边的老旧皇冠车,「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蓄电池会在这种地方报废。」

  敦也叹着气。

  「事到如今,说这些话也没用。」

  「但到底是怎么回事?来这里的路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并没有一直开车灯……」

  「寿命到了吧,」翔太说得很干脆,「你看一下车子的里程数,已经超过十万公里了,原本就差不多快寿终正寝了,开到这里就彻底完蛋了。所以我才说,既然要偷车,就要偷新车。」

  幸平抱着双臂,发出「嗯」的一声,「因为新车都装了防盗器。」

  「算了,」敦也挥了挥手,「翔太,你说的废弃屋在这附近吗?」

  翔太偏着头思考着,「走快一点的话,大约二十分钟吧。」

  「好,那我们去看看。你带路。」

  「带路当然没问题,但这辆车子怎么办?丢在这里没问题吗?」

  敦也环顾四周。他们正站在住宅区内的月租停车场,因为刚好有空位,他们把皇冠车停在那里,一旦租这个车位的车主发现,一定会马上报警。

  「当然不可能没问题,但车子动不了,也没办法啊。你们没有不戴手套乱摸吧?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可能因为这辆车被查到。」

  「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以我说了啊,目前只能这么办。」

  「我只是确认一下,OK,那你们跟我走。」

  翔太迈开轻快的脚步,敦也跟了上去。他右手提的行李袋很重。

  幸平走到他旁边。

  「敦也,要不要去拦出租车?再走一小段路,就可以到大马路,那里应该可以拦到空车。」

  敦也「哼」地冷笑一声说:

  「现在这种时间,有三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在这种地方拦出租车,一定会被司机记住长相。到时候公布画出我们长相特征的通缉画像,我们就死定了。」

  「但是,司机会仔细看我们的长相吗?」

  「万一遇到会仔细打量的司机怎么办?况且,万一那个司机只要瞥一眼,就可以记住长相怎么办?」

  幸平沉默不语,走了一小段路后,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算了,闭嘴赶路吧。」

  时间是凌晨两点多,三个人走在位于高地的住宅区,周围有很多外形设计很相似的房子,几乎没有一栋房子亮灯,但绝对不能大意。如果不小心大声说话被人听到,事后警方来查访时,可能会有邻居告诉警察「半夜听到有可疑的男人经过的动静」,敦也希望警方认为歹徒开车离开了案发现场,当然,前提必须是那辆皇冠车不会很快被人发现。

  他们正走在和缓的坡道上,走了一会儿,坡度越来越陡,房子也越来越少。

  「到底要走去哪里?」幸平喘着气问。

  「就快到了。」翔太回答。

  走了不久之后,翔太的确停下了脚步,旁边有一栋房子。

  那是一家店铺兼住家,但房子并不大。住家的部份是木造的日本建筑,门面不到四公尺宽的店铺拉下了铁卷门。铁卷门上没有写任何字,只有一个信件的投递口,旁边有一栋看起来是仓库兼停车场的小屋。

  「这里吗?」敦也问。

  「呃,」翔太打量着房子,偏着头回答:「应该是这里。」

  「应该是甚么意思?难道不是这里吗?」

  「不,我想就是这里,只是和我上次来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我记得之前看的时候感觉比较新。」

  「你上次来的时候是白天,可能是这个缘故。」

  「也许吧。」

  敦也从行李袋里拿出手电筒,照了照铁卷门周围。门上方有一块广告牌,好不容易才能辨识「杂货」这两个字,前面还有店名,但看不清楚是甚么字。

  「杂货店?开在这种地方?会有人来吗?」敦也忍不住说道。

  「正因为没有人来,所以才倒闭了吧?」翔太说得很有道理。

  「原来如此,要从哪里进去?」

  「从后门走,那里的锁坏了,跟我来。」

  翔太走进杂货店和小屋之间的防火巷,敦也他们也跟在后方。防火巷大约一公尺宽。走进防火巷时抬头看了看天空,圆月悬在正上方。

  屋后的确有后门,门旁有一个小木箱子。「这是甚么?」幸平小声嘀咕道。

  「你不知道吗?牛奶箱,送牛奶时就放在这里。」敦也回答。

  「是喔。」幸平露出钦佩的表情注视着牛奶箱。

  后门打开,三个人走了进去。屋内虽然有灰尘的味道,但不至于不舒服。一坪大的水泥地上放了一个生锈的洗衣机,恐怕已经坏了。

  脱鞋处有一双积满灰尘的拖鞋,他们没脱鞋子,跨过那双拖鞋进了屋。

  一进门就是厨房。地上铺着地板,流理台和瓦斯炉并排放在窗边,旁边是一个双门冰箱,房间中央放着桌椅。

  幸平打开冰箱,扫兴地说:「甚么都没有。」

  「当然不可能有啊,」翔太嘟着嘴说,「万一有的话,你打算吃吗?」

  「我只是说说而已。」

  隔壁是和室,放了衣柜和神桌,角落堆着坐垫。和室内还有壁橱,但他们无意打开检查。

  和室后方就是店面。敦也用手电筒照了照,货架上还留着少许商品,都是一些文具、厨房用品和清洁用品。

  「太幸运了,」正在检查神桌抽屉的翔太叫了起来,「有蜡烛,这么一来就有亮光了。」

  他用打火机为几根蜡烛点了火,放在好几个地方,室内一下子亮了起来,敦也关掉了手电筒。

  「太好了,」幸平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接下来只要等天亮就好。」

  敦也拿出手机确认时间。凌晨两点刚过。

  「啊,我找到这个。」翔太从神桌最下方的抽屉中,拿了一本像是杂志的东西,似乎是过期的周刊杂志。

  「给我看看。」敦也伸出手。

  他拍了拍灰尘,再度看着封面。封面上有一个面带笑容的年轻女人。是艺人吗?好像有点眼熟,他看了半天,终于想起是经常在连续剧中演妈妈的女演员,现在差不多六十多岁。

  他把周刊杂志翻到背面,确认了发行日期,上面印了大约四十年前的日期。他告诉其它两个人时,他们都瞪大了眼睛。

  「太猛了,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甚么事。」翔太问。

  敦也打开杂志,版面设计和目前的周刊杂志没有太大的差别。

  「民众涌入超市抢购卫生纸和洗碗精,造成一片混乱……我好像有听说过。」

  「我知道,」幸平说,「就是那个石油危机啦。」

  敦也迅速浏览了目录,最后看了彩页,阖上了杂志。没有偶像照片和裸照。

  「这里的住户不知道甚么时候搬走的,」敦也把周刊杂志放回神桌的抽屉,环顾室内,「店里还留下一点商品,冰箱和洗衣机也没有搬走,感觉好像是匆忙搬家。」

  「应该是跑路,八成错不了。」翔太断言,「因为没有客人上门,所以债台高筑,最后在某天晚上收拾行李连夜遁逃。我猜就是这样。」

  「可能吧。」

  「肚子好饿喔,」幸平没出息地说,「这附近不知道有没有便利商店。」

  「即使有,也不会让你去,」敦也瞪着幸平,「在天亮之前,都要留在这里。只要睡着的话,很快就天亮了。」

  幸平缩起脖子,抱着膝盖,「我肚子饿的时候睡不着。」

  「这里的榻榻米上都是灰尘,根本没办法躺下来,」翔太说,「至少该拿甚么东西垫一下。」

  「等一下。」敦也说完,站了起来。他拿着手电筒,走去前方的店面。

  他照着货架,在店里走来走去,希望能够找到塑料布之类的东西。

  有卷成筒状的纸,那是用来糊纸门的纸。只要把纸摊开,可以躺在上面。他正想伸手拿纸卷,背后传来隐约的动静。

  敦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有甚么白色的东西掉在铁卷门前的纸箱内。他用手电筒照了纸箱内,发现是一封信。

  他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有人把信从邮件投递口投进来。三更半夜,邮差不可能来这种废弃屋送信。也就是说,一定是有人发现敦也他们在这栋房子里,所以来向他们通风报信。

  敦也深呼吸后,打开邮件投递口的盖子,观察外面的情况。他以为外面可能停满了警车,没想到一片漆黑,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捡起那封信。信封上没有写任何字,他翻过来一看,发现用圆润的笔迹写着「月亮兔」几个字。

  他拿着信走回和室,给另外两个人看,他们都露出害怕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会不会之前就留在那里的?」翔太问。

  「我亲眼看到刚才丢进来的,绝对不会错,而且,你看这个信封,不是还很新吗?如果之前就有了,上面应该有很多灰尘。」

  幸平把高大的身体缩成一团,「会不会是警察……?」

  「我原本也以为是警察,但应该不是,如果是警察,不会做这种蠢事。」

  「对啊,」翔太嘀咕,「警察怎么会自称是『月亮兔』。」

  「那是谁啊?」幸平不安地转动着眼珠子。

  敦也注视着信封,拿在手上时,感觉份量很重。如果是信,应该是一封长信。送信的人到底想告诉他们甚么?

  「不,不对,」他嘀咕道,「这不是给我们的信。」

  另外两个人同时看着敦也,似乎在问:「为甚么?」

  「你们想一想,我们走进这个家才多久?如果只是在便条纸上写几行字也就罢了,要写这么长一封信,至少也要三十多分钟。」

  「对喔,被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翔太点点头,「但里面未必是信啊。」

  「那倒是,」敦也再度低头看着信封,信封黏得很牢,他下定决心,用双手抓住信封的角落。

  「你要干嘛?」翔太问。

  「打开看看,就知道里面是甚么了。」

  「但上面没有写是寄给我们的,」幸平说,「擅自拆别人的信不太好吧?」

  「有甚么办法,因为上面并没有写收信人的名字。」

  敦也撕开信封,用戴着手套的手指伸进信封,把信纸抽了出来。打开一看,上面用蓝色墨水写了满满的字。第一行写着:「这是我第一次谘商。」

  「甚么意思啊?」敦也忍不住嘀咕道。

  幸平和翔太在一旁探头张望。

  那的确是一封很奇妙的信。

  这是我第一次谘商。我叫月亮兔,是女生,请原谅我因故无法公开真实姓名。

  我是运动选手。不好意思,我也不方便公布我从事的运动项目。虽然我这么说有点像在自夸,但我的表现很不错,有机会代表国家参加明年举行的奥运。所以,一旦我公开运动项目,很容易猜到我是谁,但我想谘商的事和我是奥运候选选手这件事也有关系,所以,敬请谅解我的任性。

  我很爱我的男朋友,他最了解我,也最支持我,对我的帮助也最大,他发自内心地希望我去参加奥运,他说,只要我能参加奥运,他愿意付出任何牺牲。事实上,他无论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给了我不计其数的支持。正因为他的无私奉献,我才能够努力到今天,才能够撑过这些痛苦的训练。我一直觉得自己站在奥运的舞台上是对他最大的报答。

  但是,最近发生了一件对我们来说简直就像是恶梦般的事。他突然病倒了,得知病名后,我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因为他罹患了癌症。

  他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医院的医生私下告诉我,他只剩下半年的生命,但我猜想他自己也已经察觉了。

  他躺在病床上对我说,目前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时期,叫我不必在意他,专心投入训练。事实上,最近的确有很多加强集训和远征海外比赛的行程,我很清楚,如果想代表国家参加奥运,眼下真的是关键时期。

  但是,除了身为运动员的我以外,还有另一个我希望可以陪伴在他身旁。我想放弃训练,陪在他身旁照顾他。事实上,我也曾经提议放弃参加奥运,但是,他当时露出悲伤的表情,至今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落泪。他对我说,千万不要有这种念头,我去参加奥运,是他最大的梦想,不要夺走他的梦想。无论发生任何事,在我站在奥运的舞台上之前,他都不会死,要我向他保证,一定会努力训练。

  他向周围人隐瞒了病情。我们打算在奥运结束后结婚,但并没有告诉家人。

  我度日如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即使在练习时,也无法专心投入,成绩当然不可能理想。我忍不住想,既然这样,不如干脆放弃比赛,但是,想到他难过的表情,我迟迟无法下决心。

  在我独自烦恼时,刚好听到了浪矢杂货店的传闻,心想搞不好可以向我提供甚么妙计。我抱着一线希望,写了这封信。

  同信附上了回邮的信封,请助我一臂之力。

  月亮兔

  2

  三个人看完信,忍不住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最先开口的是翔太,「为甚么会丢这封信进来?」

  「因为她在烦恼啊,」幸平说,「信上不是写了吗?」

  「这我当然知道,问题是为甚么找杂货店谘商她的烦恼?而且是已经倒闭、根本没人住的杂货店。」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不是问你,只是把内心的疑问说出来,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敦也听着另外两个人的对话,看着信封内。信封内放了另一个折起来的信封,收件人的地方用签字笔写了「月亮兔」几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终于开口问道,「看起来不像是精心设计的恶作剧,似乎是真心在请求指教,而且她也的确很烦恼。」

  「是不是搞错了,」翔太说,「搞不好哪里有帮人开示的杂货店,她一定是搞错地方了。」

  敦也拿起手电筒站了起来,「我去确认一下。」

  他从后门走出去,绕到杂货店前,用手电筒照向广告牌。

  他定睛细看,油漆剥落,看不清楚,但在「杂货店」前面,的确有片假名写着「浪矢」这几个字。

  他回到屋内,把看到的情况告诉另外两个人。

  「所以果然是这家店,但正常人把信丢进这种废弃屋,会期待有人回答吗?」翔太偏着头纳闷。

  「搞不好不是这家浪矢?」幸平开口说,「搞不好哪里有一家真正的浪矢杂货店,因为两家店名相同,所以搞错了。」

  「不,不可能。广告牌上的文字几乎快看不到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叫这个名字,根本看不清楚。不过……」敦也拿出刚才那本周刊杂志,「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看过?」翔太问。

  「我好像看过『浪矢』这两个字,我记得好像是在这本周刊上看到的。」

  敦也翻开周刊杂志的目录,快速地浏览,视线立刻停留在一个地方。

  那是一篇名为「深受好评!消烦解忧的杂货店。」

  「就是这篇,只不过不是浪矢(namiya),而是烦恼(nayami)……」

  他翻到那一页,报导的内容如下。

  有一家可以解决任何烦恼的杂货店深受好评。那家店就是位在○○市的浪矢杂货店。只要在晚上把写了烦恼的信丢进铁卷门上的邮件投递口,隔天就可以在店后方的牛奶箱里拿到回信。杂货店老板浪矢雄治先生(七十二岁)笑着说:

  「一开始是我和附近的小孩子拌嘴,因为他们故意把浪矢(namiya)念成烦恼(nayami)。因为广告牌上写着,接受顾客订货,意者请内洽,他们就说,爷爷,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找你解决烦恼吗?我回答说,好啊,任何烦恼都没有问题,没想到他们真的来找我商量。因为原本只是开玩笑,所以起初来找我商量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像是不想读书,要怎么让成绩单上都是五分,但我无论遇到甚么问题,都很认真地回答,久而久之,开始有一些严肃的内容。像是爸爸、妈妈整天吵架,他觉得很痛苦。后来,我请他们把要问的事写在信上,丢进铁卷门上的邮件投递口,我会把回信放在后门的牛奶箱里。这么一来,即使对方不具名,我也可以回答。从某一段时间之后,大人也开始找我谘商。虽然我觉得我这种平凡的老头子帮不上甚么大忙,但还是很努力思考,努力回答他们的问题。」

  当问及哪方面的烦恼最多时,浪矢先生回答说,大多数都是恋爱的烦恼。

  「不瞒你说,这是我最不擅长回答的问题。」浪矢先生说,这似乎成为了他的烦恼。

  报导旁有一张小照片,照片上出现的正是这家店,一个矮小的老人站在店门前。

  「这本周刊杂志并不是刚好留下来,因为这本周刊上登了自己家里的事,所以特地留下来。话说回来,真让人惊讶──」敦也轻声嘀咕道,「消烦解忧的浪矢杂货店吗?相隔了四十年,现在还有人上门谘商吗?」

  说完,他看着「月亮兔」寄来的信。

  翔太拿起信纸。

  「上面写着,她是听到传闻,听到关于浪矢杂货店的传闻。从信上写的内容来看,似乎是最近才听到的,所以,这代表这个传闻还在流传吗?」

  敦也抱着双臂,「也许吧,虽然很难想象。」

  「可能是从已经痴呆的老人口中听到的,」幸平说,「那个老人不知道浪矢杂货店现在已经变成这样,把传闻告诉了兔子小姐。」

  「即使真的是这样,兔子小姐看到这栋房子,应该会觉得奇怪。因为这里明显没有住人。」

  「那就是兔子小姐脑筋有问题,她太烦恼,脑筋变得不正常了。」

  敦也摇着头,「这不像是脑筋有问题的人写的文章。」

  「那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我在想啊。」

  「该不会……」翔太突然叫了起来,「还在持续?」

  敦也看着翔太问:「持续甚么?」

  「就是烦恼谘商啊,就在这里。」

  「这里?甚么意思?」

  「虽然现在这里没有住人,但可能持续进行消烦解忧的谘商。那个老头目前住在别的地方,不时回来收信,然后,把回信放在后门的牛奶箱里。这么一来,就合情合理了。」

  「虽然合情合理,但这代表那个老头还活着,那他就超过一百一十岁了。」

  「是不是有人代替他?」

  「但这里完全不像有人出入的样子。」

  「因为没有进屋啊,只要打开铁卷门就可以拿信了。」

  翔太的话不无道理。三个人决定去店面确认,结果发现铁卷门从内侧焊住了,无法打开。

  「他妈的,」翔太气鼓鼓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三个人回到和室,敦也再度看着「月亮兔子」写来的信。

  「怎么办?」翔太问敦也。

  「不必放在心上,反正天亮之后,我们就离开了。」敦也把信放回信封,放在榻榻米上。

  一阵沉默。外面传来风声,蜡烛的火光微微晃了一下。

  「她不知道有甚么打算。」幸平幽幽地说。

  「打算甚么?」敦也问。

  「就是那个啊,」幸平说,「奥运啊,不知道她会不会放弃。」

  「不知道。」敦也摇了摇头。

  「应该不可能吧,」回答的是翔太,「因为她男朋友希望她去参加奥运。」

  「但是,她男朋友生病快死了,这种时候哪有心思训练,当然应该陪在男朋友身边啊。她男朋友心里应该也是这么想吧。」幸平难得用强烈的语气反驳道。

  「我不觉得,她男朋友想要看到她在奥运舞台上发光,所以正在和疾病搏斗,至少希望可以活到那一天,但如果她放弃了奥运,她男朋友可能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力量。」

  「但她在信上写了,无论做甚么事都无法专心投入,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去参加奥运比赛。她既见不到男朋友,又无法完成心愿,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所以她必须拚命努力啊,现在根本没时间烦恼。即使为了她男朋友,也要努力练习,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参加奥运,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是喔,」幸平皱起眉头,「是吗?我做不到。」

  「又不是叫你去做,是叫这位兔子小姐去做。」

  「不,我不会要求别人去做我自己也做不到的事,翔太,你自己呢?你做得到吗?」

  被幸平这么一问,翔太答不上来,一脸不悦地转头看着敦也问:「敦也,那你呢?」

  敦也轮流看着他们两个人。

  「你们干嘛这么认真讨论?我们有必要考虑这种事吗?」

  「那这封信要怎么办?」幸平问。

  「怎么办……没怎么办啊。」

  「但是,要写回信啊,不能丢着不管吧。」

  「甚么?」敦也看着幸平的圆脸,「你打算写回信吗?」

  幸平点点头。

  「写回信比较好吧?因为我们擅自把信拆开了。」

  「你在说甚么啊,这里本来就没有人,她不应该把信丢来这里,收不到回信是理所当然的。翔太,你也同意吧?」

  翔太摸着下巴,「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对吧?不用管他啦,不要多管闲事。」

  敦也走去店面,拿了几捆糊纸门的纸回来,交给另外两个人。

  「给你们,用这个铺着,睡在上面。」

  翔太说了声:「谢啦。」幸平说了:「谢谢。」接了过来。

  敦也把纸铺在榻榻米上,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下,发现另外两个人没有动静,张开眼睛,把头抬了起来。

  两个人抱着纸,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不能带他去吗?」幸平嘟囔着。

  「带谁?」翔太问。

  「她男朋友啊,生病的那个。如果她去集训或远征时可以带男朋友同行,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她也可以训练和参加比赛。」

  「不,这不行吧?他生病了啊,而且只剩下半年。」

  「但不见得不能动弹啊,搞不好可以坐轮椅,这样的话,就可以带他同行了。」

  「如果能够做到的话,她就不会来谘商了。她男朋友应该卧床不起,不能动弹吧。」

  「是吗?」

  「对啊,我想应该是这样。」

  「喂,」敦也开了口,「你们要讨论这种无聊事到甚么时候?我不是说了,别管闲事吗?」

  另外两个人窘迫地住了嘴,垂头丧气,但翔太立刻抬起头。

  「敦也,我能理解你说的话,但不能丢着不管。因为兔子小姐很烦恼啊,要设法帮助她才行啊。」

  敦也冷笑了一声坐了起来。

  「设法帮助她?笑死人了,我们这种不入流的人能帮她甚么?既没钱,又没学历,也没有人脉,我们只配干这种被人唾弃的闯空门勾当,就连闯空门也无法按计划进行。好不容易偷了值钱的东西,逃跑用的车子却故障了,所以才会跑来这种积满灰尘的房子。我们连自己都顾不好,哪有甚么能力去为别人解忧?」

  敦也一口气说完,翔太缩着脖子,低下了头。

  「总之,赶快睡吧,天亮之后,就会有很多人出门上班,我们可以趁乱逃走。」

  敦也说完,再度躺了下来。

  翔太终于开始把纸门的纸铺在地上,但他的动作很缓慢。

  「我说啊,」幸平语带迟疑地开了口,「要不要写点甚么?」

  「写甚么?」翔太问。

  「回信啊,不写回信,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你是白痴喔,」敦也说,「在意这种事有屁用啊。」

  「但是,即使只是写几句话,应该总比不写好得多。有时候不是会觉得有人愿意听自己说话,就很感恩吗?心里有烦恼的时候,如果无法向别人倾诉,就会很痛苦。即使无法给她甚么实用的建议,只要说能够理解她的烦恼,请她加油,我相信她的心情就会轻松不少。」

  「呿,」敦也不以为然地说:「随便你啦,真是蠢到家了。」

  幸平站了起来,「有没有笔?」

  「那里好像有文具。」

  翔太和幸平走去店里,不一会儿,窸窸窣窣地走了回来。

  「找到笔了吗?」敦也问。

  「嗯,签字笔都写不出来,但原子笔没问题,而且还有信纸。」幸平一脸开心地回答,走去隔壁厨房,把信纸放在桌上,坐在椅子上。「写甚么呢?」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了解妳的烦恼,请妳加油,这样写就好了啊。」敦也说。

  「光写这样好像太冷淡了。」

  敦也咂了一下嘴,「懒得理你了。」

  「刚才说的那个把她男友一起带去的建议怎么样?」翔太问。

  「你刚才不是说,如果她可以这么做,就不会来找人商量了吗?」

  「虽然我刚才这么说,但你可以向她确认一下啊。」

  幸平露出犹豫的表情看着敦也问:「你觉得呢?」

  「不要问我。」敦也把头转到一旁。

  幸平拿着原子笔,但在开始写之前,又看向敦也。

  「信的开头是怎么写?」

  「对啊,好像有固定的格式,拜启和前略甚么的,」翔太说,「但应该不需要写这些吧,这封信上也没有写,就当作写电子邮件就好了。」

  「喔,对喔,当作电子邮件就好。那我就写,看了妳的电子邮件,不对,是看了妳的来信。看、了、妳、的、来、信……」

  「不必念出来啦。」翔太提醒他。

  幸平写字的声音也传入敦也的耳朵。他写字似乎很用力。

  不一会儿,幸平说了声「写完了」,拿着信纸走了过来。

  翔太接过来后说:「你的字真丑。」

  敦也从旁边探头张望。幸平的字真的很丑,而且,都是平假名。

  看了妳的来信,妳辛苦了。我很理解妳的烦恼,目前想到一个方法,妳出门集训和比赛时,是不是可以带妳男朋友同行呢?对不起,只能想到这种普通的方法。

  「怎么样?」幸平问。

  「不错啊,对吧?」翔太回答后,又征求敦也的同意。

  「无所谓啦。」敦也回答。

  幸平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折好,放进信封内写着「月亮兔」的信封里,「我去放进牛奶箱。」说完,他从后门走了出去。

  敦也叹了一口气。

  「真搞不懂他在想甚么,现在哪有时间去理会陌生人的烦恼。连你也和他一起瞎起哄,真搞不懂你们在干甚么。」

  「别这么说嘛,偶尔也不错啊。」

  「甚么偶尔也不错。」

  「因为别人通常不会来向我们倾诉烦恼,也不会来找我们这种人商量,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机会。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所以,有一次这样的经验也不错。」

  「哼,」敦也又冷笑了一声,「这就叫做不自量力。」

  幸平回来了。

  「牛奶箱的盖子好紧,差一点打不开,可能很久没有用了。」

  「那当然啊,现在哪有人送──」敦也还没有把「牛奶」两个字说出口,就住了口,「喂,幸平,你的手套呢?」

  「手套?在这里啊。」他指着桌上。

  「你甚么时候脱掉的?」

  「写信的时候。因为戴了手套不好写字……」

  「笨蛋,」敦也站了起来,「信纸上搞不好会留下指纹。」

  「指纹?有甚么关系吗?」

  幸平一脸呆相,敦也很想对着他的圆脸狠狠甩两巴掌。

  「警察早晚会知道我们躲在这里,如果那个叫『月亮兔』的女人没有去牛奶箱拿回信怎么办?警方只要一查指纹就完蛋了。你应该曾经在开车违规时留过指纹吧?」

  「啊……真的有。」

  「呿,所以我叫你别多管闲事嘛。」敦也一把抓起手电筒,大步穿越厨房,从后门走了出去。

  牛奶箱的盖子盖得很紧,的确像幸平说的,卡得很紧。敦也用力打开了。

  他用手电筒照着牛奶箱,但里面是空的。

  他打开后门,对着里面问:「喂,幸平,你放在哪里?」

  幸平一边戴着手套,一边走出来。

  「甚么哪里,就是那里的牛奶箱啊。」

  「里面没有啊。」

  「啊?怎么可能……?」

  「是不是你以为放进去了,其实掉了?」敦也用手电筒照着地上。

  「绝对不可能,我确确实实放进去了。」

  「那信去了哪里?」

  幸平偏着头纳闷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翔太冲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甚么事了?」敦也问。

  「我听到店铺那里有动静,去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掉在邮件投递口下方。」翔太脸色铁青地递上一封信。

  敦也倒吸了一口气。他关掉手电筒,蹑手蹑脚地走过房子旁的防火巷,躲在房子后方,偷偷看着店门前。

  但是──

  那里没有人影,也不像有人刚离开。

  3

  浪矢先生,谢谢您这么快速回答。昨天晚上,把信投进府上的信箱后,今天一整天都在想,提出这么伤脑筋的问题,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接到回信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浪矢先生,您的疑问很正常。如果可能,我也想带他一起去远征和集训,但他目前的病情无法这么做,必须在医院好好接受治疗,以免病情急速恶化。

  也许你觉得我可以在他附近训练,但他住的那家医院附近没有我可以训练的场所和设备,只有训练休息的日子,我才能长途跋涉去见他。

  其次,我很快就要出发去下一次集训了,今天我去见了他。他说,希望我可以有好成绩。我对他点头说好。我很想对他说,我不想去,我想陪在他身边,但还是拚命忍住了。因为我知道我这么说,他一定会很难过。

  我很希望即使我们分开,也可以看到对方,我常梦想如果有像漫画中那种视讯电话就好了,这是在逃避现实吧。

  浪矢先生,谢谢您愿意分担我的烦恼。能够写信向您说出这些,心里就轻松多了。

  我知道必须自己找出解决的方法,但如果您想到甚么,请您写信告诉我。如果您觉得无法给我任何建议,也请您告诉我,我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总之,我明天也会去看牛奶箱。

  拜托您了。

  月亮兔

  翔太最后一个看完信,他抬起头,眨了两次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敦也说,「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回信吧,兔小姐的回信。」

  听到幸平的回答,敦也和翔太同时看着他的脸。

  「为甚么会收到她的回信?」两个人异口问声地问。

  「为甚么……?」幸平抓着头。

  敦也指着后门。

  「你五分钟前才把信放进牛奶箱。我马上去看,信已经消失了,即使那个叫兔子的女人拿走了那封信,写这些回信也需要时间,但是,第二封回信又马上丢了进来,这也未免太诡异了吧?」

  「我也知道很奇怪,但应该是兔子小姐写的回信吧?因为她回答了我问她的问题。」

  听到幸平的回答,敦也无法反驳。他说的完全正确。

  「借我看一下。」说着,他从翔太手上把信抢了过来,又重新看了一遍。如果没看过幸平的回信,的确无法写出这些内容。

  「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在整我们吗?」翔太烦躁地说。

  「没错,」敦也指着翔太的胸口说,「一定有人在搞鬼。」

  敦也把信丢在一旁,打开旁边的壁橱,但里面只有被褥和纸箱。

  「敦也,你在干甚么?」翔太问。

  「我在看有没有人躲在里面。一定有人在幸平写信之前,听到我们的谈话,先去写了回信。不,搞不好有窃听器,你们也在那里找找看。」

  「等一下,谁会做这种事?」

  「我怎么知道?搞不好哪里有这种变态,喜欢恶整偷偷溜进这栋废弃屋的人。」敦也用手电筒照着神桌内。

  但是,翔太和幸平都没有动弹。

  「怎么了?你们为甚么不找?」

  敦也问。翔太偏着头思考。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不觉得有人会做这种事。」

  「但事实就是有人这么做啊,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是吗?」翔太一副无法苟同的表情,「那牛奶箱里的信不见了要怎么解释?」

  「这是……一定有甚么机关,就像变魔术一样,一定有甚么机关。」

  「机关喔……」

  幸平第二次看完信后抬起头,「这个人有点奇怪喔。」

  「哪里奇怪?」敦也问。

  「因为她在信上写,很希望有视讯电话。她没有手机吗?还是她的手机没有视讯功能?」

  「医院里不能用手机吧?」翔太回答。

  「但她还说,就像漫画中的视讯电话,可见她不知道有些手机有视讯功能。」

  「怎么可能?现在哪有人不知道的。」

  「不,我猜想是这样。好,那我来告诉她。」幸平走向厨房的桌子。

  「喂,怎样?又要写回信吗?根本是有人在整我们啊。」敦也说。

  「但现在还不知道。」

  「绝对是在整我们。现在也在偷听我们的谈话,马上去写信了──不,等一下。」敦也突然灵机一动,「好,幸平,你写回信。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为甚么突然改变?怎么了?」翔太问。

  「别问那么多,马上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幸平说「写好了」,放下了原子笔。敦也站在他的身旁,低头看着信纸。幸平的字还是一样丑。

  看了妳的第二封信,告诉妳一个好消息,手机有视讯功能,任何厂牌的手机都有这种功能,只要在医院偷偷使用,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这样没问题吧?」幸平问。

  「应该没问题,」敦也回答,「反正写甚么都无所谓,写完赶快装进信封。」

  第二封信中也放了收件人是「月亮兔」的信封。幸平把自己写的信折好后,放进了信封。

  「我和你一起去,翔太,你留在这里。」敦也拿着手电筒走向后门。

  来到屋外后,看着幸平把信放进了牛奶箱。

  「好,幸平,你先躲起来,看着这个箱子。」

  「好,那你呢?」

  「我去前面,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来投信。」

  他经过防火巷,躲在屋旁观察着。没有人影。

  不一会儿,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翔太走了过来。

  「怎么了?不是叫你等在房子里吗?」敦也问。

  「有人来过吗?」

  「现在还没有,所以我还等在这里啊。」

  翔太微微张着嘴,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怎么了?发生甚么事了?」

  敦也问,翔太把信递到他面前。「已经来了。」

  「甚么来了?」

  「就是啊,」翔太舔了舔嘴唇,继续说:「第三封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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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为甚么要问这些事?」敦也甩着信纸问。

  「因为我们想首先确定『月亮兔』是哪一个时代的人,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根本在鸡同鸭讲。」

  「那直接这么写不就好了吗?问她目前生活在哪一个时代。」

  听到敦也的回答,翔太皱起眉头。

  「你倒是为对方设身处地想想看,她根本不了解我们的状况,突然这么问她,她不是会觉得和她通信的人脑筋有问题吗?」

  敦也吐着下唇,用指尖抓着脸颊。他无法反驳。「那她在回信里写甚么?」

  翔太从桌上拿起信封,「反正你自己看吧。」

  有甚么好故弄玄虚的?敦也心里想道,从信封里拿出信纸。

  谢谢您一再回信。之后,我又继续调查了手机的事,也问了周围的人,但还是无从了解。虽然我很在意,但既然和我没有关系,现在就暂时不去想这件事。如果您日后愿意告诉我,我将会很感激。

  您说得对,我似乎应该介绍一下我们的情况。

  正如我在第一封信中所提到的,我是运动员,他以前也从事相同的运动项目,所以我们才会认识。他也曾经有机会参加奥运,但是除此以外,我和他真的是很普通的人。我们的共同兴趣就是看电影,今年看了《超人》、《洛基2》,还看了《异形》。他说很好看,但我不喜欢看那种电影。我们也很喜欢听音乐,最近很喜欢GODAIGO乐团和南方之星乐团,您不觉得〈心爱的爱莉〉是一首名曲吗?

  在写这些时,忍不住回想起他还很健康的那段日子,心情特别愉快。浪矢先生,这该不会正是你的目的吧?总之,我们的书信来往(这种说法似乎有点奇怪)的确激励了我。如果可以,希望明天也可以收到您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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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看完之后,敦也轻声嘀咕道,「《异形》和〈心爱的爱莉〉,这么一来,就可以大致抓出她是哪一个年代的人了。我猜想应该和我们父母的年纪差不多。」

  翔太点点头。

  「我刚才用手机查了一下,啊,对了,在这栋房子里,手机不通,但只要把后门打开就通了。先不管这些,我查了她信上提到的那三部电影上映的年分,全都是一九七九年。〈心爱的爱莉〉也是在一九七九年推出的。」

  敦也耸了耸肩。

  「很好,那就应该是一九七九年。」

  「对,所以,兔子小姐要参加的是一九八○年的奥运比赛。」

  「是啊,有甚么问题吗?」

  翔太目不转睛地看着敦也的眼睛,似乎要把他的心看穿。

  「干嘛?」敦也问,「我脸上有甚么东西吗?」

  「怎么可能?你不知道吗?幸平不知道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甚么啦?」

  翔太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说:

  「一九八○年是在莫斯科举办奥运,日本加入抵制行动,没有去参加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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