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在下把周小海带来了。”
“嗯。”殷真真借着阿潼的手，从石头上坐起来，有点儿没缓过来劲儿。
这时，李昀从旁递过来一只湿帕子，“请用。”
那帕子大概是李昀自己的，殷真真不太想麻烦别人，便迟疑了一下，阿潼则接了过来，并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了李昀的手上。
显然李昀的脑子还没想到“借着帕子捞上一笔”这一层，但他也不好跟贝勒爷讨价还价，说“给的太多了”、“帕子不值这个钱”这些，权当是贝勒爷的赏赐吧。
想到此处，便朝殷真真一躬身，“多谢。”而后又朝向卧山虎拱手道，“虎爷，既然有您在这儿，那我先回学堂了。”
卧山虎点了点头，殷真真留意到，卧山虎的目光这时候好似特意地留意了一下自己。
大约是想探究她对于李昀的离开，有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真是奇怪，李昀本来就是他卧山虎安排来监视殷真真的，怎么搞的好像是殷真真跟李昀有什么似的！
“李夫子再见。”
“啊——”李昀也没想到殷真真会跟他告别，他点了点头，回道：“小人告辞。”
二人间越是这样客套，卧山虎越觉得李昀跟殷真真之间藏着什么秘密，只是暂时找不着他俩的破绽，无法撕开他们的真面目罢了。
殷真真关切地看了一眼周小海那条伤腿，原本血肉模糊的地方，已经被人简单清理了一下，又绑上了绷带。
阿潼顺着殷真真看去的方向，解释道：“在去牢房之前，已经有人给他包扎了。”
殷真真点点头，吩咐道：“解开绷带，看一看药有没有问题。”
卧山虎有些想拦，“四贝勒是不信我们？”
“对。我至少得确保周小海能活着去见三小姐。”
随着绷带的打开，周小海那条坏掉的腿呈现在殷真真的面前。
黑红色的血痂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泥膏，骨头上的肌肉随着绷带的卸下，在刺痛中轻微地抽搐着。
“这黑泥不是在下所认识的任何一种药粉的混合物。”
阿潼挖下的一小块黑泥，在指间捻了捻，又凑在鼻下仔细嗅了嗅。
他闭着眼，在脑海中搜寻这熟悉的气味的来源。
“是——”阿潼想到了他曾经在哪儿闻到过，但是却被这发现惊得磨起了后槽牙，“是沼泽里的淤泥。”
殷真真立刻想到了埋葬周家姐姐的那一处沼泽。
如果这淤泥真的来自于那里的话，对于想出这恶毒招数的土匪，殷真真只想赶紧人道了他，好送这恶魔去畜生道里轮回。
面对殷真真眼眸中射来的寒光，卧山虎立刻推脱道：“这不是我的主意啊！冤有头债有主的，别误伤了好人。”
“好人？呵！”周小海听到这句话后，森然一笑，他抬头看向卧山虎，用近乎咬牙切齿的讲话方式质询道：“你卧山虎也有脸自称好人？”
卧山虎抬脚便踹，“猪狗不如的东西，凭你也敢这样对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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