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钱没打了水漂就行,卧山虎是个能办事儿的。”殷真真喝了口茶水,便故作高深地不再说话了。
山高皇帝远的,于村民来讲,皇上家的儿子和村霸家的儿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殷真真人生地不熟的,在这里属于是孤立无援。
她愿意相信村民们的本性是质朴善良,但卧山虎的威望明显更高,万一他借口挑唆村民暴动,借村民之手行凶,殷真真可应付不过来。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索性就借用一下那位金主的身份,便宜行事。
“这么说,虎爷是从您手里拿的钱,给我们修房修水渠的?”
殷真真朝头顶一拱手,郑重其辞地解释道:“确切来说,是当今万岁爷出的钱。”
村民看向殷真真的头顶,难以置信地反问:“万岁爷?他老人家还惦记着咱们这些山沟沟里的平头百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万岁爷自然心系每一分土地上的人民。不然我怎么会打道来此呐?”
“那……万岁爷可有带什么话给我们?”
殷真真招呼村民们把脑袋凑过来,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悄声说道:“卧山虎他们迟早会走,又一村的未来把握在你们手上。”
殷真真的潜台词是卧山虎迟早会走的,一旦出了事儿,没人替这些村民扛,各位以后再为卧山虎做事儿,还是三思而行。
村民们似懂非懂的走了,殷真真秉承着来都来了,就在厅堂里四处转转看看,消磨时间。
“那是村西刘大爷做的茶几,用的是半山腰那片杉树林里的木材。”
一段字正腔圆的男声,打断了正沉浸式游览的殷真真。
来人是个健康肤色、容貌端正的年轻男人,他手中提着一只铜壶,来添水的。
“你乡音不是很重,也是又一村的村民么?”
殷真真背着手,来到了男人面前,上下打量着。
“小人是村中的夫子,名讳上李下昀,曾经外出求学数载,是以乡音已改。”
“原来是学成归来,建设家乡的人才啊!”
“啊?哈——”李昀低头浅笑,“四贝勒谬赞。是小人天资愚钝,寒窗苦读十数载,却未能求得一官半职,辜负了家人和乡亲们的期待。为了回报父老乡亲的栽培,才厚着脸皮回了家,在虎爷的资助下,办起了学堂。只希望将来我们村里的孩子能够走出寨子,有所成就。”
“预祝李夫子心愿得偿,桃李满天下。”
李昀重重地点了点头,“借四贝勒吉言。”
客套话毕,李昀仍不见离开,就像是商店里的售货员一样,守在殷真真的身边,让人觉得别扭。
殷真真知道卧山虎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但整个寨子找不出第二批闲人来了么?让一个教书育人的夫子当门神!
“李夫子。”
“额?”李昀自从不说话了,就一直绞着手指,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听到殷真真喊他,才恍然回神。
“你今天没课?”
“这……虎爷让我陪您说话。您要是嫌我烦,我去门外站着。”
“这样吧,我跟你去学堂看看,旁听一会儿你的课,不让你在卧山虎跟前儿为难。”
“唉,好!我给您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