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中,斜刺里传来胤祥的声音,“四哥想听说书的,去茶馆里多好。这儿艳阳高照的,让太子爷的大太监给您念书,传出去,该说您跋扈了。”
胤祥拦住苏公公,把怀抱里的册子塞到苏公公的手里,自己把别在后腰上的扇子拽了出来,给殷真真扇着凉风。
“这可是六福公公,太子爷的亲信。您怎么敢像训三孙子一样训斥人家呢?是不是在盐茶道一事儿上拿住了太子的把柄,得意忘形了!”
胤祥明面上是在替太子和六福公公打抱不平,实际上是将这件小事儿能带来的影响同殷真真说上一说。
殷真真生气着不说话,胤祥收了扇子,从殷真真手里接过那本古籍,随手翻着,翻了几页,便看到了里头的银票,调侃道:“怪道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呢——”说罢,调笑着看了眼六福公公,把银票亮给他看,“无怪六福公公要仔细检查,原来是这个原因。”
殷真真斜了眼六福公公,冷冷一笑,“我老师为官一生两袖清风,你和你主子却拿这东西翻着翻儿地羞辱他,是打量着他老人家致仕在家,无法在皇上面前申诉吗?”
六福公公已然被殷真真骂的狗血淋头了,可左等右等仍未等不来太子的身影,他不知如何处理这情况,只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触地,自我忏悔。
眼见六福公公已被作践地够狠了,在太子到来的前半分钟,胤祥伸手将快要磕懵了的六福公公搀了起来。
“别怪你四爷生气,他都敢为了顾八代跟太子争辩,你这么污蔑那老先生的清白,四贝勒没立时砍了你,都算他仁慈。”
六福公公拼命地点着头,“是是是,是奴才口无遮拦,胡……沁。”
殷真真见六福公公脸色煞白泛青,可能是汗出多了,又起的猛了,有点儿中暑,便将刚才奉给她的茶给六福公公灌了进去,又将人拖到了阴凉处,解开扣子缓了缓,六福公公才算重新活了过来。
殷真真看着他那样子,又有点儿于心不忍,刚才她暴跳如雷其实是原主的魂魄在为顾八代愤然,否则殷真真跟顾八代只有一面之缘,何以就这样维护那老先生了。
“你以后不许再坑我老师了。”殷真真将拳头举到六福公公面前,“否则我可不会像今天这么客气了。”
“奴才谨记四爷教训。”六福公公有气无力地保证道,东宫的大门内就在这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太子爷来了!”六福公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滚带爬地挣扎向前。
“六福公公下次穿双防滑的鞋子吧,平地走路还能摔了,也是人才!”
胤祥挑眉看向太子,太子正欲询问这里发生了何事,此刻听了胤祥的解释,虽然知道真实情况并非如此,却也没有抓住这件事大动干戈的意思。
“太子爷……”六福公公有些要倾诉委屈,太子却摁住了他的胳膊,“让你请四贝勒过府吃个饭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还搞得满头大汗,真是有失体统,赶快去换身干净衣服过来侍菜。”
六福公公鼻子一酸,揉着手绢离开了,心道:“呜呜呜——还是自家太子爷心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