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真真都不了解康熙，又怎么会知道他会如何赐给一个有功的臣子呢？
而且，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战役，往往是不世之功，班师回朝后皇帝们会立刻加官进爵。
殷真真不晓得齐将军这“杀得敌寇一年不敢来犯”究竟算是第几层的功勋，要是跟那些名将相比，差的可是远得很。
“或许会赏些金银珠宝，或者加封一个看似很厉害但是没任何实权的名号？”殷真真思来想去，得出了中庸的推测。
“四哥果然通透。汗阿玛正是此意。”
殷真真无声地“哇哦”了一声，果然是有些金手指在身上的，乱蒙也能蒙对。
胤祥一手搭在殷真真的耳旁，做出那种“我告诉你，你可别往外传”的样子来。
“齐将军这一仗妙就妙在是险胜对手，够不上加官进爵的标准。”
“若是大获全胜又如何？”
“齐将军只你府里齐格格一个女儿，他与他的儿子们攒下这么多功绩，最后都是你的倚仗。可四哥您上头还有太子，齐将军锋芒太露，不仅会让太子警觉，还会让汗阿玛为难。我想齐将军这一仗打得如此艰难，也有这一番考量。”
难以理解！
殷真真听是能听懂，她也尊重齐将军在他的处境下做出的决定，但是对于古人的行为逻辑表示难以理解。
以她现在浅薄的认知，对于这件事的重心还放在“大获全胜肯定死的人少”这一点上。那些因为齐将军放水而在鏖战中丧命的兵士可真的是冤得慌！
归根究底，还是皇权下扭曲的人性导致的悲剧。
“四哥看起来并不很高兴的样子，是对齐将军的选择有不同的看法吗？”
殷真真摇摇头，她很善于从当事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所以从齐将军的角度去考量这件事，是完全正确的选择。
只是殷真真她终究是自身格局太小，太计较个人利益的得失，所以才会心里不舒服。
就像之前两位府兵和戚穷的存在，就像是蚍蜉一样微小，康熙对他们就是利用，而只有殷真真顾及到这些人的性命。
这是不同时代下思想上的隔阂，短时间是无法改变的，只能彼此尊重，求同存异地往后生活着。
“只是想到了战场上死去的将士。”
胤祥再一次从殷真真眼中看到了对众生的怜悯，对于那些战死疆场的将士，他的心中也是无比惋惜的。
只是现实就是很残酷的，他们的牺牲有时只是为别人的将来铺路，对于他们自己却毫无意义。
“这话四哥跟我说说便罢了，对外人可千万别乱讲。轻的话，别人嘲讽你是马后炮，若是往重了追究，四哥就是对圣上不满。那后果咱们可承担不起。”
“我知道。就是因为是在你面前，我才说的，其他人面前我不会这样口无遮拦的。”
这独一份的亲近让胤祥心中小小地得意了一下，“我也相信四哥自有分寸。”
从衙门回到四贝勒府时，天空中已经只剩下残阳晚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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