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这包药,奶娘从美好的假象里跌回了现实。
“这是到时候了?”奶娘看着一身肃杀之气的稳婆,她是怎么做到在迎接新生命到来的同时,毫不留情地送走另一个生命的呢?
“做好你该做的事儿,旁的无需多问。”
稳婆吹散了茶碗里的茶叶,浅浅地喝了一口茶水。
“你是贝勒的人?”
稳婆神色一松,贝勒?哪个贝勒?好像也无所谓了,都是皇帝的孩子,看着他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自相残杀,作为曾经因圈地而失去亲人的她来讲,是极其痛快的。
“是啊。四贝勒请来的稳婆,你今天才知道吗?”
稳婆没有向着奶娘所认为的方向承认自己的身份。
“听闻,今日您就要带着三位姑娘去某位大人家里接生了,姑娘们都紧张地手脚出汗呢!刚才才在我这里讨了盏清心安神的百合薏仁汤喝了。”
“呵!都是些嫩秧子,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自然就不会紧张了。”
“我看您做这些事情手到擒来的,贝勒爷他竟然不介意么?”
“高门大户里的阴私往往更见不得人,这你又不是没经历过。李员外他对你做的那些事,你不会真的都忘记了吧。要是我,可得记他一辈子。”
奶娘诧异极了,怎么她的事情,稳婆这样清楚。
“你呀!白活了三十来年,怎么像个刚入行的新人一样什么都不懂。事先打听了合作对象不是最基本的事情么?难道你竟然不知道我?”
稳婆也觉得新奇,这奶娘看着精明,怎么行事透着一股子傻劲儿。
“恕我眼拙,不太知道您的名号。”
“呵,你不知道我,那总该知道美凤楼的老鸨子吧,她可是我合作的大客户之一。”
经稳婆一提醒,奶娘这才觉得这位举止故作神秘的稳婆似乎是似曾相识。
因为她小女儿去世的时候,管接生的就是一位七尾巷出身的稳婆,原来竟然是她。
“稳婆,求你告诉我,我女儿她究竟是怎么死的?生产之前大夫的诊脉记录上一直都是无碍的,怎么突然就难产横死了?”
奶娘跪在稳婆脚下,哀求道。
“唉。这事儿事关我的名声,恕我难以启齿。只是有一件事儿我可以告诉你,这也是我从周围姑娘口中听来的。她们说美凤楼里横死的那个姑娘她本来有机会离开的,因为有人出了一笔钱,交给了姑娘的爹,让他选择是填了赌债的窟窿还是救女儿出魔窟,结果他选择了前者。”
啊?
有个人突然帮任安还了赌债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那笔钱最开始是交给任安支配的。
一想到任安自私至极地行为,奶娘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吐了出来。
她只知道那天任安从外归来,告诉她发现了女儿所在,但是老鸨子要钱才能放人,任安一分钱都没有,所以让她去想办法,谁知道啊谁知道,任安他竟然是能够救下女儿的,只是他贪财放弃了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