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事态怎样,入宫觐见都要换上正经朝服,殷真真看着铜镜里原主的面貌,好像看到几分自己的影子,原来相处久了,真的是会互相影响的。
“可这样好还是不好?”殷真真有些困顿,也不知高人何时还魂,这些天忙忙碌碌,苏公公或者甄大夫没再提起过。
苏公公则以为殷真真是在为那银瓜子伤神,想着殷真真原来是个久长于闺中的小姑娘,想是对这些交际上的弯弯绕绕不太理解吧,于是给解释道:“这世上向来是打通关节好办事,钱就是打通关节的唯一秘钥,千百年来屡试不爽。爷不用担心这钱打水漂,那传旨太监心里有数。”
“一定要花吗?”
额?苏公公见殷真真攥着那口袋口子,不是很舍得的意思,“您不想贿赂传旨太监?”
殷真真摇摇头,道:“本来是想的,但是我觉得现在情势不明,跟宫里来的人交往,还是公事公办的好。在不明其立场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有任何牵扯。”
苏公公虽然觉得殷真真的担忧有些离谱,宫中太监那么许多,说是效忠皇上,其实也是在混口饭吃。真正能被皇上信任,并委以重任的很是稀少,不可能随便一个太监就是皇上的耳目。
但是啊,倘若那太监真就是皇上的人,也不是没可能。再不合常理的事情让殷真真撞见,都不算意外。毕竟她的出现本就是一个不合理的事情。
在此事上,二人迅速达成一致,“爷思虑得当,在盐茶道的事情没有翻篇之前,还是稍安勿躁,致力求稳的好。”
殷真真十分满意地把口袋里的银瓜子交还给苏公公,极度舒适地从内堂走了出去。
一路无话,是真的无话。
从贝勒府到皇宫的路,殷真真也算走过无数次了,这条热闹的街道,那一家家向她走来,又渐渐远去的商铺,以及街头上的人,殷真真从最开始的新奇逐渐司空见惯了。
但他不知道这些风景以及风景中的人还能看多久,所以格外珍惜每次外出的机会。
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游历几百年前的朝代的,哪怕她孑然而去,这沉甸甸的记忆也足够她余生回味的。
传旨太监没有坐轿的资格他跟在轿子的左侧,看着探出头来的殷真真,惊讶地感叹这位贝勒二十多岁了,居然还保留着童心。该说是难得还是会装呢?一时他也分不清。
在传旨太监的带领下,殷真真来到康熙的专属会议室——尚书房。
同样在这里侯着的还有胤祥和那位浙江司的官吏。
胤祥迅速瞥了一眼殷真真,见她神色如常,心里的担心也放了下来。
“儿子给汗阿玛请安。”
康熙看着胤禛,从那犀利的眼神中,仿佛在斟酌着什么。
“都认识吧。”
康熙轻轻说道,另外三人互相交换了神情,都将磕在地上的头又埋深了些。
康熙只觉得眼前种着三只大萝卜,要想从他们口中打探出消息,还真是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