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与音

“嗯，没想到你的知识储备挺足的，但接下来我要讲的，可能就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了，但你既然已经是囚牛之叹的主人，便要做好接受这些的准备了，这是你的命运，无法改变。当然，时间很长，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说着，女子拉了一把凳子到床边，坐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床边的木刻雕花，缓缓诉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

“记不得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当时正处乱世，所有男子手上皆都曾染上鲜血，但他们并不把这件事当做耻辱，反而，引以为荣。那时候有一个年仅12的小女孩，天天跟着他阿爸外出抵御外侵。别看她年岁小，却是部落里第一勇士，自小就体现出对武术的极高天赋，不少别人要练习几年的功法，她只需几个月便可熟练运用。那时的她自信满满，甚至于说，骄傲自负，觉得天下没有人可赢过她的天赋。于是便让他的父亲派人去向外与侵略他们的人说，派出部落里天赋最秉异的少年与她一战，赢了部落里的人与物，要杀要剐随意，但若是她赢了，便不可再来攻打。前几役很轻松便把对方打的爬不起来，这使女孩更加自负以至于招惹大祸。”说到这里，忻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而十指交叉相握，继续说道。

“对方是个很厉害的大国，不知为何，得到那女孩家乡那里有条龙脉，便带兵过来侦查。那女孩的部落自是不肯移群，一场惨绝人寰地厮杀就此拉开序幕。混乱中，女孩从未见过训练有素的官兵，自是被围困至绝境。这时，女孩的阿爸披星戴月般骑马杀进包围圈内，将女孩救出后，把女孩拉到一匹骏马上，狠狠地抽了马一鞭子，马便带着女孩远离了战场。女孩本想回去，奈何身受重伤，四肢无法动弹，只得望着她的阿爸重返战圈。她知道的，她阿爸是觉得不会抛弃自己族人而自己独活。”女子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捏的发白的手指，许久之后，又继续说着。

“那匹马，是部落里最好的马，原是她阿爸的宝贝坐骑，自是十分珍惜它，它也不负阿爸的付出，几乎有日行千里的能力。不过一天一夜，便把她带出了她出生的那片荒原。女孩本就深受重创，再加上家破人亡的精神压力，女孩竟晕了过去，再醒来，确实在一间房中。屋外传来阵阵琴声，几乎是瞬间勾到女孩的痛处，女孩再次哭着睡着了。门房打开，走进一位俊郎的少年，看见女孩脸上的泪痕，皱了皱眉，手向前探来，擦去眼泪，这才向外走去。殊不知女孩早已睁开眼睛直愣愣盯着他。”听着女子淡淡的声音，讲述着古老的故事，我的心却突突的快速跳动着，脑海里一片空白，却又似乎有些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抓不住。

“接下来的日子，女孩便在男子那里修养身心，不在谈及杀戮，心中只有音韵与悠闲。女孩放弃了她所谓的武术天赋，转而悉心学习着音韵，不顾世俗，只想就这样一辈子。却不想一日，男子回来时，身上鲜血淋漓，衣衫残破，看见她之后，便栽倒在地上，倒是吓坏了女孩。这时候也不该称她为女孩了，五年过去，女孩早已长成一位出落漂亮的女子，而男子却一如当处模样，未曾改变。女子日复一日伺候着男子，却不见男子有任何起色。那日男子走时便有些奇怪，不禁带上他宝贵的琴，且走时叮嘱了她好些事物，那样子好像，再留遗嘱。”女子眼眸垂下，本紧紧捏着的手也松了开来。

“那日他回来时，琴也不知去处，直到一日，女子外出买药，回来时男子已然不知踪影，只留下一枚戒指，似在无限叹息。”

故事似乎到这里便要告一段落了，却听女子又说道:“那男子前半生莫说杀人，连伤害小动物的举措都不曾有过，这带了一身血，不仅有他的，还带着陌生人的，这……”女子声音戛然而止，最后甚至带上了颤音，表现她内心的不敢置信。

我只是默默听着，不做任何评论，忻玺不再说话，房中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