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的世界本就没有光,但她和他的出现给了我那道光”。
13年前……
“姐姐,这就是你的孩子吗?长得好小哦。”
沈盛站着看着那被放在婴儿床里安详睡觉的样子,不免有些好奇,这还是她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孩子。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看着她和自己孩子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她竟然觉得有些可爱,笑出了声。
“嗯?姐姐你笑什么?”沈盛有些好奇地转过头来看着女人,而女人却是摆摆手说:“只是觉得你很有个大姐姐的样子。”
沈盛听完这话有些疑惑:“我本来就是姐姐啊?”
女人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她很可爱,于是摸了摸她的头。
“姐姐当然知道你是个好姐姐呢。所以如果我有什么事情照顾不了他,可以拜托你吗?”
“当然。”沈盛自信地挺了挺自己现在还尚小的身子。
“那就拜托你了。”女人看着她的样子,不免想起了些曾经的事情。
“那姐姐,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纪凌晨。”
4年后。
今天周末凌秋池出忙工作了,拜托她来照顾凌晨。
“咳咳,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沈乔。”沈盛手里拿着一张沈乔几年前的照片给凌晨看,虽然凌晨不对照片里的女生感兴趣,但沈盛刚把照片放到他的眼前又立马抽上去让他够不到,所以他为了能拿到这张照片可是费尽心思。
“哎呀,我们的天才怎么就这样啊?”本来只是开玩笑的一句话,结果却让凌晨生气了,他不跟沈盛闹,坐到沙发上抱起靠垫就用自己那小小的拳头打了上去。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天才,很讨厌。”正当她还不理解凌晨为什么会生气的时候,他自己却自顾自地说出了原因,看上去很像是有意的在跟她说,但又让人认为他只是在生闷气。
沈盛走到他身旁,轻轻抚摸他的头。是一股很舒服的触感,要往常沈盛都会是陷进去了。但今天她惹凌晨生气了,她要道歉。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说出这个词的。我向你发誓,如果我再说,我就抽自己,说一次抽一次。”
听到她这话,凌晨未免有些心软,当即就双手抱住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说的话了。
“不怕不怕,我不需要,你开开心心就好。”
“这个是谁教给你的?”沈盛立马发现了这个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佳佳。”凌晨这时还不明白人心难测,以为她是想知道,想都没想,就立马告诉她了。
“佳佳是你女朋友吗?”
“女朋友?好吃吗?”问完沈盛才忽然反应过来这小家伙才4岁,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凌晨看着她这样子,也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了,只能先安慰她。结果嘛,她笑得挺开心。
看到她开心凌晨也就开心了。
3年后,凌晨和凌秋池从酉杏区回到了朝晖区上小学,而那时关于纪凌晨是天才的消息早就随着他回来而逐渐消散,对于这个称呼凌晨似乎完全不在意,反而因为这个的消失而十分开心。不过只有凌秋池和沈盛俩人知道他只是在假装自己不清楚,俩人也顺着他把这一切归咎于“小时候的事记不太清了。”
10月11周六,今天凌秋池好不容易在家里,她带着凌晨一起去看过去的老照片。
“妈妈,照片上的这个女生是谁?”凌晨指着相册中的一张照片上站在凌秋池旁边的女生产生了好奇。
“那个啊。你也认识呢。”凌秋池淡淡一笑,如果周围有别人看到的话都会被她这一笑给迷倒的。
“我也认识,是谁啊?”纪凌晨用他自己的小脑袋瓜子也想不出来这小女孩自己在哪里见过。
“她就是你沈盛姐姐啊。”
“啊!”一说起沈盛纪凌晨就明白了,他看着眼前这张照片十分好奇她和自己母亲过去的关系。
“妈妈,你和沈盛姐姐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嗯……这张照片的话,大概是7年前吧。那时候,沈盛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说着,她就回忆起了过去,那段属于她和沈盛之间的故事。
7年前…
那年凌秋池大学刚毕业就到一家公司做起了普通的员工,那时候,她和纪君归俩人还没有走到一起,而是正处于暧昧期的关系。此时的纪君归到了一所高中教书,教的正是数学。
有一天,凌秋池刚下班出来,就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自己单位的门口,她看上去脏兮兮瘦的可怜,那小姑娘时不时的摸自己的肚子,看上去像是很久没吃过饭一样。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凌秋池的视线。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凌秋池的声音传到了小姑娘的耳朵里,小姑娘先是愣了愣神然后才是转过头来看着凌秋池。
小姑娘看着凌秋池对她那温柔到无法想象的微笑感觉像是遇到了天使,小姑娘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从自己那小包包里掏出一张纸条,但或许是碰到了水,纸上的字已经有些花了,但凌秋池还是借着自己多年上课的经历大概看明白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了。
“你认识我的母亲陈…田田吗?家里人说她在这里。”
虽然她不认识这个小姑娘,但她认识纸上的那个人,毕竟就是她的同事也是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那好,你跟着我,我带你去找妈妈。”凌秋池并不在意她为什么没有开口说话,她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来到这里并不容易想带她完成她的心愿。
凌秋池没有记错的话,陈田田此时应该是跟自己的对象去吃饭……??对象?
如果她现在有对象那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女儿。她再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她说谎了,还是决定带着她去找她。
她首先打电话给陈田田询问她的位置,得到准确的地方后她拉着小姑娘就直接往那里走。
等到了地方她看到陈田田在门口略有些不耐烦地左顾右盼,但这时凌秋池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那小手挣脱开自己,大声呼喊着“妈妈!”跑过去抱住了陈田田。
陈田田属实是被这个小女孩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竟然会叫自己妈妈。
“你谁啊,我不认识。”陈田田有些生气地推倒她,小姑娘体重不大,陈田田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到在地上。凌秋池看到这一幕立马跑过去把她扶起来,然后对着陈田田喊道:“你干什么,这孩子才多大,你干嘛对她这样!”
陈田田被她这么一喊有些害怕,连忙帮她一起把这小姑娘给扶起来。
小姑娘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倒下后根本没哭,被扶起来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后,看着现在蹲在自己面前的陈田田又一次喊了句:“妈妈。”
陈田田有些糊涂了,“我不是你母亲,我没你这么大的女儿。”
听到她这么一说,原本没打算哭的小姑娘一下子眼泪就大把大把的掉。明明自己坚持到了现在明明自己很害怕但想到能看到自己母亲就很开心,但为什么,为什么母亲她不认我呢。
一看她哭,凌秋池就立马抱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等小姑娘不再掉眼泪后,凌秋池就见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而在女人的脚边站着一个很小的小孩子。
凌秋池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女人,虽然发型变了,气质也看上去不一样了,但她就是陈田田。
凌秋池拿起这张照片质问道:“陈田田,这就是你吧。你为什么要抛弃这个孩子?”
陈田田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有的照片,此刻她再看向那个小姑娘的时候突然才察觉到,这是自己的女儿,沈盛。
陈田田立马抱住了沈盛,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沈盛在这一刻哭了出来,比起刚才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她找到了,她找到自己的妈妈了,她成功了。
饭店,陈田田把自己的对象送走后抱着沈盛坐在了凌秋池的对面,向她讲述着这一切。
“13年前,我和沈日龙在学校相识,他父亲在我们那里的官职很大,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巴不得跟他有什么关系,虽然我的父母也希望我能这么做,但我却不想,可我当时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会喜欢我。我没能经受住这洪水猛兽,最后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讲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沈盛,她指了指旁边离自己这里比较远的位置示意她去那边吃,沈盛很听话立马就端着自己的小碗走了过去。
等她走后,她才向她说出了后来的事:“说实话,我对不起她和她妹妹沈乔,但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生活了。他对我很好,好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但他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不真实。于是在她妹妹沈乔出生两年后,我就带上行李离开了他们,过了半年才和沈日龙离婚。你听完我的话,一定觉得是个混蛋吧。不过我也没办法,他对我来说只是丈夫,不是别的,甚至就连爱都谈不上。我不喜欢他,我也不想耽误他,很矛盾吧。”
“我现在已经有了我所想要的生活了,但我也没有办法再作为她的母亲了。”陈田田的话让她陷入了沉思,凌秋池思考了一段时间后她似乎也有些理解了她的意思,但可惜,她接受不了这种想法。
“小池,如果有机会就拜托你多帮我照顾照顾她,有你带她,一定能让她成为一个好孩子的。就当是我对她的赎罪吧。”
陈田田看着一旁自己还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吃着饭菜的沈盛开心的笑了。
自己能在这时见到她这一面,真的太不容易了。
时间回到现在。
凌秋池合上了相册,那张照片的故事也再次被尘封进往昔之中,但不同的是这回多了一个知晓此事的人。
等凌秋池走进厨房给他做饭后,他又继续看着相册里的照片,后面有好多他母亲和沈盛的照片。
那些有的是在家里吃饭的照片,有些是在公园和游乐场的照片,这让纪凌晨十分羡慕。
2年后,纪凌晨此时9岁。但不知为什么,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和沈盛拌嘴的可能也一直在增加。甚至都到了沈盛吵不过纪凌晨的可能了。
“沈小姐,我希望您能在四年之内有孩子,这样对你和对我都好。还有,我希望到时候您能辞掉您的工作到时候在家里相夫教子。您放心,该给您的工……生活费一定不会少。您看如何。”
“我看,我看你大爷。张口闭口您您您的,烦不烦人。明明比我大11岁,还好意思怎么说。”沈盛听了他的话就火大,现在可好,把自己之前在纪凌晨那里挤压的火焰都朝着他发泄掉。
“还有,你凭什么就让我四年之内有孩子,知不知道万一生不出来很有可能就赖你呢!还相夫教子,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贤妻良母,一不会做饭二不会炒菜,更不会带孩子。”
话还没说完,那男的拍桌子拿起水就泼在她脸上,面目狰狞地说道:“你这样子是来相亲的吗?你有为你的未来考虑吗,我这是为你好,等你老了你看谁要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其他人看着他们这一桌的闹剧只是小声点评了一下,但却非常同意那男人的观点。
“这女人怎么回事,连谦让都不会吗?以后就算要嫁也嫁不好。”
“什么女人,我同意那男的话。”
“是啊,她这都想不明白,等她老了没丈夫,看她算什么东西。”
他们之中有些甚至是女生,却也依旧说着那些令人窒息的话,那些话很容易就把一个女人给贬的一文不值,凌辱的甚至比身体上的疼痛还要难受。
沈盛虽然不在意,但周围人的话,真的如同刀子一样扎在了自己的心上。
但这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我能跟你坐一起吗?周围好像没有位置了。”
“你坐吧,我就…不了……”凌晨的脸映入在她的眼睛里,他的笑容在这一刻被她收入在自己无法忘怀的回忆里。
“怎么了沈盛姐,今天不调侃我了?”
“怎么可能,我会一直调侃你的,就好比你……今天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凌晨指了指对面买果汁的凌秋池。
“我妈买水呢,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呢。你要不嫌弃,我跟我妈跟你一起吧。”
沈盛看着他这么天真的一面,她并不希望他知道刚才他们说的话。
“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找你妈,我们一起吃吧,我也什么都没吃呢。”说罢她起身,拉着凌晨的手就离开了。
出了餐厅,凌晨鬼使神差地来了句:“沈盛姐,你不需要老公。你自己就很厉害了。”
“嗯?怎么了,你不希望姐姐我谈恋爱吗?”
凌晨点点头,“对。”
“那好,我以后都不结婚,你长大养我吧。”
“嗯,可以。”
沈盛被他这样不假思索地回答给愣住了,此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对他有种不同于之前的感觉,但她能肯定的,这不会是爱情。
和凌秋池汇合后,三人一同选择去楼下的一家面馆吃饭。到了楼下,凌秋池先去厕所,让凌晨和沈盛去选座位。沈盛和凌晨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俩人就这么顺势坐下来。凌晨坐在了沈盛的对面。
正当沈盛望向窗外的景色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头上多了些东西,感觉很轻,就没想给它拿下来。但紧接着,她就听到了凌晨的话。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沈盛听完后下意识地回答:“我愿意。”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回答。
紧接着他把自己盖在沈盛脑袋上的卫生纸给拿了下来。
“好了,仪式达成,以后你就不需要找男朋友了。”
沈盛对他的话还有点糊涂,等她想去问凌晨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好玩,沈盛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谢谢你了,凌晨。”
看着他的样子,沈盛心里有一颗种子悄然萌发。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