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必须要打仗了吗?”季姝含双眼噬着泪仰头问我。
我真不忍心告诉她实情,是要打仗了,而且是要拼死打一场没有胜算的仗。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姝含的眼睛一眨,泪珠轻巧的落下几颗,又连成了线。
我有点心疼,帮她把眼下的泪擦干净。
“姝含,你先跟啊娘他们去蛮城待一会儿,等仗打完了再回来。”
“不要啊,我不要走,我不要去蛮城,香年哥哥。”姝含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边哭边抓住了我胸口的衣服。
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抱,可是这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我推开季姝含,不再看她转身离去。
家国之事,岂能耽于儿女私情。我要守护这个国家到最后一刻,无论生死。
不光我如此,还有千千万万的青壮年都拾起了兵器。他们整齐地站在广场上,目光彤彤地看着前面高处一块的空地,另一只没拿武器的手攥的紧紧的。
我步伐缓慢而又坚定地走上了高台。时至今日,若没有学堂里的练习,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将士们,我们的生活在平静了数百年后,突然陷入战争。我知道你们都有点茫然。可是这次的敌军来的气势汹汹,他们狠着牙想把我们全都吞下,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不能退,退了就是你们的妻女沦为他们妻,你们的孩子世代烙上奴印。我们只能拿起武器,反隔断他们的脖颈,喝掉她们的热血。这次的敌人是胡人,退了就是全家惨死,无一幸免,赢了就是天命所归,彻底摆脱那群一无所有的野兽!”
将士们被我的话语感染,举起了他们握紧的双手,大喊:“天命所归,杀跑胡人。”
“天命所归,杀跑胡人。”
我看着下方的士兵,心中的火焰也终于燃了起来。我也举起胳膊,大声地跟着他们一起喊。
什么胡人,什么超级骑兵,都死在我的脚下吧。我的士兵都这么勇敢,一定可以以一当百。黄土里的土匪统统都滚回你们的地盘里去,龟缩在你们的洞窟里,直到死掉,烂掉!
就算是逆天改命,就算是怎样不可能,我陈香年都要带着这剩下的所有将士们搏一搏。
为了百姓,为了朋友,为了季姝含!
硝烟四起,炮火连天,城墙早就塌的不成样子。
“杀啊!”
我怒吼一声一马当先,率领剩下的士兵们冲出去攻敌。
杀,杀杀,满眼都是血红色的,杀杀杀,不管是谁往我身后走,都得死!
突然一片白炽明亮的火光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是炸弹?我终于要被炸死了吗?
“九死不悔!”幸好我反应快,及时地吼出了遗言。
然后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我怎么还有时间安心的闭上眼睛?我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
清新的蓝天,干净的白云,天边没有雾蒙蒙的血红色。
真好看,可是......
我猛的坐起来,环顾四周。
奇怪的白灰色砖材板碎碎的塌在地上,这里是城墙废墟?那我我是活下来了?
我看着我那双全是血迹的粗糙大手。扶着腿甲缓缓地站了起来。
“唉这里有人这里有幸存者!”
“谁在说话?”我转头看向说话的人。是个衣不蔽体,头发奇短,脸上还有灰的乞丐。
他的衣袖都被同行抢去打补丁了吧,战后我们国家的人生活都这样吗?
受欺负的乞丐冲了过来,脸上是见到我的兴奋。他没有礼节地抓着我满是干涸了的血的胳膊,大吼大叫:“在这里,快来了啊,第43个!”
见到我激动我能理解,毕竟我看是护国将军,全民偶像。前一句我也能理解,可是后一句,难道我的士兵还有42个活着?
“在哪里?”我反握住小乞丐,却看见了一群同样打扮的乞丐。
原来,我是入了丐帮了。
“你叫什么,受伤了?给他看看。”
这群乞丐不会是来扒英雄的衣服的吧,唉,士兵们死后还能为黎民百姓做点贡献,也算积德了。只是还是希望入土为安为好。
我正想着,那丐帮的医师就来为我诊治,其余人又都去了别处找“幸存者”了。医师手法倒是娴熟,只不过除了这上好的白纱以外,其余的都长相奇怪。
“你叫什么名字?”医师面容白皙,在战乱前应该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
不然,怎么我身穿鸿雁铠甲还问我什么名字?
“我叫陈香年。”不了解丐帮文化,还是低调点才好。而且我这叫不露锋芒。
医师呲牙灿烂一笑,说:“你之前是玩cos普雷,然后屋顶掉下来被砸成这样的吗?你头居然没事,就是右胳膊脱臼了,我给你接好了,注意点右手少使力气就好了。”
cos普雷?难道是什么民间玩法吗?
“倒不是玩cos普雷,多谢医师。”是打仗,杀了那么多人,胳膊脱臼很正常。
“噗呲。”那医师却突然笑了。“陈香年你叫我赵辰就好,我不是医生,我只是学过一点护理而已。”
赵辰的笑好像有点其他的意思,我也不愿意与他计较太多,以免起冲突。
就冲他点点头,然后跟着他去与丐帮部队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