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诺宁淡淡喝了一口牛奶，“他有野心，你没有。”
司徒辰一怔。
小海闻言瞪大眼睛，“宁姐您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辰哥要是没有野心，怎么会自己搞球队折磨自己啊？”
“有野心，就不会用感情选人。”周诺宁扯了扯嘴角。
方学带走的多是球队主力，平均年纪也偏小；而司徒辰的名单里，都是曾经跟他当队友的资深成员，很多都准备要从体大毕业了。
他以为是因为熟悉，是因为他们经验老到。但周诺宁这么一说，司徒辰才意识到，他在选人的时候，不自觉注入了个人感情。
他突然明白到，为什么周诺宁愿意给他意见，却始终选择了方学。
他们太相似了。
“我的确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司徒辰承认，“但那不一定就会失败啊！”
如果只论个人实力就能定输赢，那就太小看足球这项运动了。比起出色的实力，他的同伴更应该是愿意无条件相信他的人。
周诺宁耸肩，不着痕迹地笑笑。
“只能对不起辰哥了，体大的这几个人，实力的确不错。”
去体大的那一天，方学曾经拿着他写好的名单这样说。
周诺宁讪笑，“想太多。”
“你觉得辰哥抢得过我们？”
“他根本就不会跟你选一样的人。”
方学露出一副少骗人的样子，“除了这几个人以外，其他人的数值根本不达职业水准，辰哥怎么可能要。”
周诺宁淡然地看着他，“因为你们不一样。”
“哪里？”
“你有野心，他没有。”
体大的球员，加上从千山接收的，方学选中的都是数值最好，状态巅峰的几个。
“这算是称赞？”
周诺宁笑而不语。
没有野心，只有真心。
小海的手机响起，是林经阳打来的电话。
“喂？什么？没带钱包？行！我给你送去！”小海匆忙挂断，“阳哥说那店只能付现，他没带钱包出门付不了钱。我现在给他送去。”
“你有带钱出门？”司徒辰好笑地看着他。
小海身上从来不会有钱，手机付款也老是故障，每次都是司徒辰给他付的钱。
小海上下摸了摸自己，尴尬地打着哈哈，“好像真没有。”
司徒辰失笑，“行了，我去吧。”
小海瞪大眼睛，瞄了一眼周诺宁，“不不不，你把钱包给我我去！”他在司徒辰耳边小声说，“你把我丢这跟女魔头在一起我不死定！”
“那也不行，你一会儿把我钱包掏空了怎么办？”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而且你想想啊，现在中午时间升降机这么多人，一会儿你被人家非礼怎么办？”
“乱讲。我刚才不也这么上来的？”
“辰哥，你这么帅气，女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看见你，不自觉就会想取……”
“闭嘴。”周诺宁看他们磨磨叽叽的，不耐烦地冷声打断，“我去。”
两人一呆，顿时瞪大眼睛同时摆手。
“不用！我去就行！”
“不不不！我去我去！这种事情怎么能麻烦周总您呢？”
“对啊，你是女生，这种事情……”
周诺宁一道冷眼射向他们，两人顿时噤声，“这是命令。”
司徒辰和小海交换眼神，互相示意对方开口阻止周诺宁。
“谁敢再说半个字，这份合约作废。”周诺宁把合约甩在桌上，冷冷地道。
他们顿时不敢作声。
到周诺宁站起来，离开办公室为止，他们都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呼吸也不敢太用力。
“呼！憋死我了！”终于周诺宁出了办公室，司徒辰松了一口气，“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坚持。”
“事情果然如此。”小海一脸了然于胸。
“什么？”
小海凑前，压低声线说，“他们俩，肯定有一腿。”
“哈？谁？”
“周诺宁跟林经阳！”
“啊？他们？不会吧？”司徒辰失笑，以为小海在开玩笑。
小海没好气地说，“你想想，现在我们求人家把我卖过来，周诺宁这种大忙人用得着亲自来？我们倒着去她办公室等她还差不多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们本来就很熟，不计较这些吧。”
“阳哥以前可是跟着她做事的，现在自己出来开公司，还跟她打对台，我要是她肯定生气啊！怎么可能还会处处帮着阳哥！”
司徒辰有些动摇，但还是不相信，“那……那也未必是男女之情吧？”
“肯定没错。”小海笃定的说，“刚才周诺宁一听到我说在电梯里那些狂蜂浪蝶靠过来，她脸都黑了！还纡尊降贵代我们去跑腿，那就是怕阳哥在电梯里被吃豆腐啊！这样还不懂？”
司徒辰微怔，蓦地想起刚才电梯里的一幕。
对啊，她刚才死命让他挡着，就是不想别人碰着她。那她何必自讨苦吃，再次回去那里？除了林经阳，似乎真的没有其他解释。
司徒辰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就算不是互相喜欢，至少周诺宁肯定阳哥有意思！”
他宁愿自己从没听过小海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
回来的时候，周诺宁沉着脸色，身后的林经阳独自拿着一大袋饮料。
小海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小声跟司徒辰说，“看吧，刚才电梯里肯定有事情。”
司徒辰抿唇不语，上前帮林经阳接过饮料。
“趁热喝吧，这家饮料很不错的。”林经阳笑着说，从袋子里拿了一杯尺寸最小的饮料放在主位上，再用餐纸垫着。
周诺宁在主位坐下，林经阳帮她把盖子打开再去拿自己的饮料，每一个动作都有条不紊，流畅自然。过程中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啊。不需言语，也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就是了解得够多，才能感情深厚吧。不像他，在周诺宁面前总是手忙脚乱的。
司徒辰心里莫名被什么堵住了。
“宁姐，你这什么饮料啊？那么小杯的。”
“四倍特浓。”
“四倍？”小海震惊地大叫，“这……这喝完会失去味觉吧！”
司徒辰也怔住，“你不是喜欢喝甜的吗？”
周诺宁瞄了林经阳一眼，没有回答。
林经阳笑了笑，“啊，之前忘了跟你说，诺宁其实更喜欢苦的。”
司徒辰呆住。
那就是她根本不喜欢喝甜的意思啊！他还白目的每次都送她牛奶，怪不得她说要无糖的，原来人家根本不喜欢甜的，老天啊……她心里该骂了他多少遍……
司徒辰满心懊悔，想起这阵子他老用牛奶讨周诺宁欢心，丢脸得想找个洞钻进去。再看到桌上给周诺宁的那瓶牛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话真多。”周诺宁冷冷地说道。
林经阳笑而不语。
小海突然想到些什么，谄媚笑着说，“宁总幸苦了，刚才电梯里人也很多吧？”
“啊，没有。”林经阳平淡地说，“我们走楼梯上来的。”
“楼梯？”
林经阳点头，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儿是二十二楼啊！”司徒辰看他们俩气不喘脸不红的，完全没法相信他们刚爬了二十二层楼梯。
“诺宁要求的，我也只好照办了。”林经阳故作无奈。
“嗯。”周诺宁淡然地说，“电梯人多。”
小海狡黠一笑，用手肘顶了顶司徒辰，给了他一个我就说吧的眼神。
司徒辰微怔，“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周诺宁说着看了林经阳一眼，林经阳则是对她耸肩。
小海凑到司徒辰耳边小声说，“你看你看，他俩那眼神，刚才肯定有事情。”
这次司徒辰也看到了，无法反驳。
难道他们真的有朋友以上的关系？诶，有又怎么样，男女之间很正常吧？就算不正常也跟你没关系啊，你想来干嘛……
司徒辰甩甩头，逼自己别再想了。
不过要是他们真的有些什么，那他是不是不应该跟周诺宁有这么多接触？他是不是该注意一下别再跟她靠那么近了？要是再有肢体接触，林经阳知道会不会生气？算了算了，反正又不是确实的，可能就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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