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想我了?”
我没工夫搭理唐辉远的调侃,很认真的回他:“我好像听见厕所有声音”
唐辉远顺着我的眼光往厕所那边瞧去,瞧了几眼,摸不着头脑的问我:“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陪我去一趟”说着我就要走被一一股力量拽了回去,我回头看唐辉远,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你要觉得奇怪就不要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真有什么事还可以逃一劫,何必去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事儿呢?”
“但是我想知道是不是我想到了,只有亲眼看见了我才能放心”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去多管别人的闲事,管好自己不就行了吗?!况且现在是什么情况你都不清楚,那东西也没有先来招惹,你干嘛要先去招惹?”
“就是因为不清楚,所以我才想弄清楚的啊!”
唐辉远凝视我,手中力度不减,我静静的回望着他,脸上没有露出半分多余神情。无言之中形成了无声的对决。倏地,我手臂上的力量一松,唐辉远摆摆手,实在无奈的说:“行行行,小爷陪你去”
我刚刚虽然气势汹汹,但是当我要面临的时候,还是会害怕会担心即将面临的未知。
“小豆丁,你要是害怕,就让我去看吧?”
难得暖心,秒变夹子音,有点做作的问他:“你在担心吗?”
“不是担心你,是你太磨叽了,你看看才十几步路的事情,你活生生拖拉几分钟”
“你懂什么,我这叫细心”
“啊对对对,细心到腿打颤!”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还在发颤的腿,竟无言以对,我推了他一把,加快了几步,“我没有!”
反正,四不承认就对了。
越离近厕所,那股丑味儿越是刺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这臭味儿比昨天晚上还臭了,臭的实在受不了了我捂住鼻子才继续往前走,这肯定是我这辈子最难忘记的臭味。
我尽量避免去看楼梯间,在厕所门口扒着门,打开手机手电筒往厕所扫描了一下。
厕所里被手电筒照亮了一片亮光,地上有一片透明玻璃碎片,位置刚好在洗手台旁边。
我想应该是,没放稳而掉下来的。“啪嗒”一声,厕所亮起来明黄色的灯,我朝开关看过去,唐辉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有灯你不用,自己吓自己?”
……,我说我忘了,你信吗?
索性来都来了就顺便洗漱了吧。在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里洗漱完,差点把昨天的胃酸都吐出来。
洗漱完刚准备走,又有几只苍蝇从厕所窗户里飞出来,我狐疑地往那边看过去。
奇了怪了,窗子后面是墙,厕所和那面墙隔着一巴掌那么宽的距离,里面是封闭的呀。不排除这些苍蝇是从外面飞进去又飞出来的,但是我就觉得奇怪,控制不住的想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走吧,你也看了没什么事儿,是你自己吓自己,现在也洗漱完了,我们回去吧。”我再次被拽住。
我所有注意力都在那面窗子后面,我一个目光也没有给唐辉远,“我觉得那儿有问题”
“那里没有问题,是你自己吓自己想多了”
我汕汕的收回目光看向唐辉远,“你为什么一直要阻拦我?”
“我没有阻拦你,我在保护你”
“未知的才是最危险的,你这不叫保护”说完,我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手,自己往窗子那里靠近,越是靠近味道越是大,苍蝇越是多。
我瞳孔猛然骤缩,脑子里一片空白,踉跄了几步,转过身马不停蹄的就往那间小房间跑。
那空墙里面活生生的躺着一个,已经腐烂了的尸体,皮肤乌黑干燥失去光泽。而那里是苍蝇和驱虫的来源。我闻到那股臭味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结构告诉我它是一具腐烂的不成形的尸体。
我回到那间小房间,门狠狠的关了起来,自己抵在门上喘着气,脑子里回放的还是刚刚的那副场景。
“要不,我们报警吧?”心脏还在狂跳,我抬起头仰视唐辉远,有点手足无措的问。
“不行”他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我的手扶在膝盖上,完全控制不住腿的颤。
“小豆丁,你动点脑子,行不行?”
我腿还在颤抖,唐辉远没有继续说下去,扶着我在床上坐下,模仿着我之前的蠢样,拿那个小凳子把门抵住了,坐在窗边,背低着窗沿,“这件事情,我建议你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这几天下来,胃口都不太好,没怎么吃饭,我感觉自己都瘦了三斤了。
这天,我妈照常叫我下去吃饭,我下楼梯的时候,眼前越来越糊,感觉有点力不从心。连我妈都出现了虚影,“妈……”
我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手上还打着点滴,旁边有一个隔帘,隔帘后面是一张病床,时不时发来咳嗽的声音。
“唐辉远”我在心里喊了一声。
“找小爷干什么?”
我东看看西看看也没有看见他人,于是我在心里问他在哪儿。
“算了,不逗你了”
他刚说完,鬼就从我头上掉下来稳稳的坐在了我床上,“找小爷干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贫血了,你妈妈把你送过来的”
贫血?
“应该是吧?”
什么叫做应该?我从床上坐起来,才坐起来没一小会儿头就开始发昏,我又无能为力的躺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躺了几天?”
?天???
“三天”
几天!?!
唐辉远伸出右手跟我比了个三,“三天”
那我妈他们……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他们没事儿”
我闭了闭眼睛,自己揉太阳穴。挨,不是,我才发现为什么为什么永远受伤的都是我,上一次惹到那个守护神,我就生了一次病,好不容易才好,这一次我就看到了个尸体,你就给我搞这?
“我都提醒过你了,让你不要管,你自己要看的怪谁?”
我一脚踹在唐辉远背上。来自心底的咆哮:滚!
醒了之后,我被医生按着打了三天的点滴,在这期间我妈没有来看过我,更多的是问我打完没,然后又嘱咐了电话。
三天后,最后一次针水打完,医生问问我的大抵情况,确认了我的状况后,告诉我我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医生走后我无聊的在床上又躺了会儿,还没闭眼,骤然间,房间门被人粗鲁的打开,隔帘被推开,迎面走来了三个警察,两男一女,一字排的排开,一上来就问我要我的身份证。
我皱了皱眉,到底没有怀疑什么,说:“我的身份证和准考证全部压在我刚报的学校里面了。”
为首的男警察上前一步轻蔑的朝我笑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中考完还有交身份证的?”
那个男警察说完就和旁边的另一个男警察笑起来。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声音很小的回道:“我没骗你们。”
“小朋友,身份证”那个女警察似乎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眼神里满是不好惹的架势。
“我真放在学校了”
闻言,那个女警察直接走到我面前,毫不犹豫的把我从床上扯了下来就要搜身,我忽然有点不服和委屈却又什么也不敢说,只埋着头抿着嘴。
我忽的抬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眼里的委屈一扫而过,把女警察的手挣扎开,“有没有听过那是你们的事儿,我配合了你们调查,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去查的事儿了。”我听见我自己这么说。
那两个男警察也不笑了,其中一个警察抬起手来作势要上来教育我,被另一个男警察制止住了,摇了摇头后那个要教育我的男警察警察看了我一眼,把手收了回去。
我毫不客气的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你们不经过我的同意直接搜身,不知道这已经冒犯了公民的人身自由权了吗?”
那个女警察默默的收回了手,半晌道:“哪个学校的?”
“昆明黄冈实验学校”
女警察沉默一会儿转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他们离开后,身体里某样东西被抽了出去,从灵魂深处的疼感使我冒了冷汗。
唐辉远双手抱手靠着墙,“你就是太怂了,人家就是欺软不欺硬,你越服软人家越放肆,你不懂?”
我两眼发热,感觉有两滴东西要掉不掉的,我看向唐辉远,还是扯出了一抹很难看的笑,“谢谢你了”帮我出了一口气。
唐辉远愣了片刻,然后走过来把我按床上躺着,“这次是我没考虑好,直接强占了你的身体控制权,没料到会有副作用”顿了顿,接着道:“对不起”
声音很小,但我听见了。我自己拉过被子盖上,疼痛减了不少,我侧头去看唐辉远,余光瞥见旁边床上躺着的老人一脸怪异的看着我。
……有点尴尬。
见我转头看过去,老人朝我摆了摆手:“小姑娘不是本地的吧?”
“不是的”
老奶奶道:“不要惹他们,惹不得的。”
我和唐辉对视一眼,我问道:“为什么啊,奶奶”
“我们这儿副局长之前被查出吸毒,被撤职了……咳咳咳,只撤了他一个人……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