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箫剑潜进了福晋的房间，将昏昏欲睡的漾璇点了睡穴，轻轻的放在离床榻不远的软榻上之后，这才走到了床前，跪在了地上，静静地向她磕了三个头，轻声道：“额娘，儿子不孝。这些年儿子也一直在寻找妹妹的下落，也已经从静慧师太那里得知了妹妹丢失的经过，可是一直还没有找到她，您快点醒来吧。”可是，床上的福晋，却没有任何动静，程铭还想说什么，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房顶有人到来，他不动声色地隐在门后，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迅速向来人出手，两人在如闪电般过了三招之后，都有些诧异，借着月光打量对方，并同时问出“你是何人？”
看着一身黑衣的冷峻，箫剑望了一眼软塌上的漾璇，快速反应了过来，这就是小妹放弃五福晋的位置也要跟他浪迹天涯的人？他记得在边关见过他，那时他还是阿玛身边的侍卫。
冷峻则在黑暗中快速奔到漾璇身边，在探到她均匀的呼吸时，才放下了心。“程亲王夜探福晋，还弄晕了漾璇，有何居心？”
“无可奉告。你只要知道，本王不会害她们即可。”箫剑悄无声息离去了，眼下他没有办法多解释什么。
冷峻将漾璇抱在怀里，几年前，这位风度翩翩的程亲王来到边关，给王爷和福晋送了很多补养品时，他就很紧张他的殷勤了。除了看上王爷的爱女漾璇，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可是他也是一个男人，他又了解程亲王看向漾璇的眼神，不是看心爱的女子的眼神。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解开了漾璇的睡穴，漾璇看到是他，紧紧地抱住了他，“冷峻哥哥，我差点就失去额娘了。”如果额娘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只能以死谢罪了。
两人互诉着这几日的境况，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本来冷峻找了一些江湖人士，准备将她们都截走，今天就是来通知她们行动的具体时间的，现下福晋还昏迷不醒，五阿哥又找了过来，漾璇叮嘱他千万别轻举妄动。冷峻只得答应，如果福晋有个万一，他又如何跟王爷交代？
冷峻离去不久，永琪也从小燕子的房间出来了，他要回宫里上早朝，这些日子，皇阿玛都让他跟着上早朝，并会在下朝之后，将他叫到御书房，问他的想法。
昨夜，小燕子躺在他的怀里，说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是还没说几句，就又沉沉睡去了，他只好侧身躺在她旁边，小心翼翼护着她，不多时，也睡着了，这是自他们分离以来，他睡得最好的一次。
转眼，三天过去了，福晋仍然在沉睡，一直没有醒来，玉寒也又来看过一次，得出的结论是福晋自己不愿意醒来。当初福晋自尽时就是存了死志的，如今，虽然伤势大好，可是她不愿意醒来，玉寒也没有办法，只叮嘱漾璇和小燕子多陪福晋说说话。
有程蕊在，倒是让小燕子的愁绪少了很多。永琪不在的时候，程蕊就会一直黏在小燕子身边，叽叽喳喳地跟她说着分别以来的很多东西。大哥曾叮嘱过她，先不要告诉五福晋五阿哥娶了侧福晋的事情，可是每每看到五阿哥来，她心里都说不出的滋味。明明小燕子才是他明媒正娶的福晋，可如今五阿哥却像是看望养在外面的外室一样；明明宫里那位才是小老婆，可是却正大光明住在景阳宫里，就因为小燕子姐姐是平民女子吗？可她觉得她比很多格格贵女好多了。
看着程蕊出神的模样，小燕子忙赶她去休息：“你是不是累了？皇姊都说了让你卧床静养的，走走走，快躺床上去，我陪你一起去。”
感受到她的关心，程蕊摸了摸鼻子，“你才最该休息呢。”
“是是是，我的小郡主，那你陪我去休息吧？”小燕子捏了捏她的脸颊，俩人相视一笑，一起往房间走去。
景阳宫。听了心腹丫鬟的话，端茉大吃一惊，“此话当真？”
丫鬟点点头，“福晋，您想，五阿哥这几天一日都没有回过景阳宫，连衣服都是小桂子回来取了拿出去。听太医院的人说，是礼亲王福晋自尽了，皇上命胡太医和公主一同前去诊治。”
公主去了，五阿哥还能不去吗？怪不得她再没在宫里见过五阿哥！端茉手中的帕子，简直要被拧成麻花。都这样了，那个冒牌女居然还能威胁到她，让她如何不恨？
“走，去给老佛爷请安！”端茉蹭地起身，娇美的脸上尽是阴狠。
晚上，趁着漾璇去看望程蕊的时候，箫剑又来到了福晋的房间，他跪在床前，握着福晋的手，语调很轻地跟福晋说话：“额娘，我本不想告诉您小慈究竟吃了多少苦，可是您一直不醒，一心求去，我只能跟您说了，如今小慈不知道究竟流落在哪儿，是否还在吃苦，您忍心让她一直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算算年龄，她也该谈婚论嫁了，这个世道，没有父母的女子有多可怜，您不知道吗？静慧师太说，小慈小时候一直在寺庙长大，她善良开朗，心存慈悲。可是她走失的时候，就是元宵节，那时候天还很冷，京城的积雪都很厚，静慧师太怀疑她被人贩子拐走了，她才七岁啊额娘，您真得准备舍下她了吗？”
箫剑絮絮叨叨地跟福晋说了很多，包括自己小时候在程王府的事情，估摸着漾璇要从程蕊那里回来时，他闪身离开了房间，他并没有看到福晋的眼角，有泪水流下。
翌日早上，小燕子醒来之后，洗漱完毕就去看望了福晋，然后和漾璇程蕊一起吃早餐，因着福晋都四天了还没醒，三个人的欢快气氛少了很多。“对了，你大哥呢？”漾璇不忍小燕子月份大了还忧思很重，转移了话题。
程蕊不以为然，“大哥昨晚就走了，说回程王府给我拿点衣物和首饰。”
“我们都知道你有个好哥哥，不用再炫耀了。”小燕子又给程蕊夹了一块绿豆糕，笑着道：“快吃吧，多吃点。”
“我大哥不止是好哥哥，以后晴姐姐嫁给他，他也一定会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程蕊将绿豆糕塞进嘴巴里，骄傲极了。
小燕子吃吃地笑着，“那可说不定。漾璇的冷峻哥哥，我的五阿哥，也都是好丈夫啊。还有啊，说不定你以后嫁的如意郎君比我师父还好呢？”她并无意跟程蕊争长短，毕竟是自己的师父，说他最好也没什么，她只是看那个小丫头那么与有荣焉，忍不住想逗逗她罢了，毕竟俩人的相处模式就一直是要把对方比下去。
程蕊却拼命咽下嘴巴里的东西，反驳道：“漾璇姐姐的冷峻哥哥我没有见过，我不知道，可你的五阿哥，还是算了吧，就从一而终这一条，他现在就已经输给我大哥了。”
小燕子不懂从一而终的意思，可是听出程蕊对永琪的贬低，她还是不高兴了，但是想到程蕊还是个孩子，她觉得自己不该计较。就直接将一块虾肉珍珠包塞进了程蕊的嘴巴里，“小胖妞，吃都管不住你的嘴。”
“谁四小胖妞？”程蕊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她捏捏自己的脸颊，好像这几天养下来肉是变多了，啊啊啊，可是她还是舍不得吐出嘴里的美食啊！
三人早餐还没有吃完，箫剑就匆匆进来了，他拉起小燕子，“先别吃了，先跟我走。”
小燕子怔住了，“去哪儿？”
程蕊和漾璇也都看着箫剑，不知道他这么严肃这么着急是干嘛？
“来不及解释了。”箫剑抓着程蕊的肩膀，那力道，都使得她觉得有点疼，“小蕊，大哥把漾璇和福晋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们，知道吗？如果大哥不是跟漾璇男女有别，就会让你带着五福晋先走了。”漾璇曾跟人私奔，如果老佛爷到来时，只有他跟漾璇还有昏迷的福晋，恐会让老佛爷对漾璇更加厌恶。
说完，他抓着小燕子的胳膊，就带她往外走，程蕊忙拽住了他的手臂，“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面面相觑的三个姑娘，箫剑虽觉不忍，可是为了节约时间，他只得开口：“晴儿差人送信给我，老佛爷得知皇上撤了软禁你们母女三人的侍卫，非常生气，正趁着皇上早朝，往这里赶来，要留子去母。”
程蕊和漾璇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只有小燕子有点懵，“什么留子去母？什么意思？”是她想得那个意思吗？
“小蕊，等下老佛爷到来，你和漾璇一定要咬死了是五阿哥将小燕子送走了，切记。”
箫剑拉着小燕子就向外走去，小燕子却甩开了他，“我不走，什么意思，是老佛爷要杀了我？留下我的孩子？可是，为什么？”可是，又凭什么？
箫剑看着她因愤怒而红起来的脸庞，永琪娶了侧福晋的事情又不能让她知道，他有些无力解释，“小燕子，我是你的师父，我不会害你，先跟我走。”
“因为我假冒漾璇？可是被拆穿时，皇阿玛和老佛爷就没有要杀我，现在又是为什么？”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就算要杀她，又为什么要留下她的孩子？
“小燕子，你先跟程亲王走，时间肯定来不及了。”晴格格要差人通知箫剑，箫剑再赶来这里，恐怕老佛爷一行离这里不会远了。漾璇也紧张地来到小燕子身边，劝解道：“我和额娘还有阿玛在，老佛爷不会做主杀了我们，可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我是个平民女子对吗？”小燕子情绪一下激动了起来，她不明白，皇室真得有那么高高在上吗？看不上她，大可让她和永琪一刀了断，可是凭什么要她的命？又凭什么要她的孩子成为没娘的草？
程蕊看不下去了，“小燕子姐姐，你说对了，就是因为你是个平民女子，老佛爷不希望你孕育皇室子嗣，所以老佛爷让五阿哥又娶了一个她认为身份高贵的女子做侧福晋……”
“小蕊！”箫剑打断了她的话，“小燕子，先跟我走，不要拿你和孩子的性命冒险。”
小燕子却僵在了原地，她满脸不可置信，“程蕊，你说得都是真得吗？永琪纳妾了？”什么侧福晋，不就是娶了小老婆吗？呵，说得好听……
漾璇听闻永琪纳了侧福晋，也心里难受得紧，可是也知道时间真得耽搁不得，老佛爷的安排，皇上和五阿哥定不知晓，只要小燕子和孩子平安，老佛爷那里自有五阿哥去周旋，眼下，最重要的是先避开老佛爷。
“小燕子，你听程亲王的，先跟他走。先保你和孩子平安，其他的事，相信五阿哥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漾璇也着急地劝道。
“是啊，你先跟我大哥避开老佛爷。”程蕊看着小燕子额头的薄汗，还有大眼睛中的愤懑和受伤，有点后悔自己捅破了五阿哥纳妾的事。
小燕子只觉得肚子一阵阵发紧发硬，她的脸更白了，看着三人的关切和着急，她眼圈红了，却还是低下了头，一滴眼泪滑落，“我去看一眼额娘，就马上走。”
箫剑还想说什么，看她迈动了脚步，终是忍了下来，跟着她来到福晋的房间。她肚子已经很大了，却还是吃力地跪下，趴在福晋的耳边，“额娘，下辈子，我一定做您的女儿，有您护着，看永琪还敢不敢娶小老婆。额娘，你一定要醒过来，好好护着漾璇哦，没娘的孩子，真得太可怜了，他们，都欺负我没有娘亲没有父亲……”
箫剑不知道她跟福晋说了什么，看她艰难地想起身，忙扶了她起来，小燕子没有再回头，跟着箫剑向外走去。
直到他们离去，漾璇才心情低落地回到福晋床边，却发现福晋的眼角一直有泪水渗出。“小郡主，你知道怎么联络上公主吗？你看我额娘，她一直在流泪，她是不是要醒了？”
程蕊也注意到了福晋的动静，“公主和额附去采药了，此刻不在宫中。”恐怕老佛爷也是算准了时间，公主不在，皇上和五阿哥在早朝……“漾璇姐姐，你多跟福晋讲讲话，你忘了公主走之前说得了吗？只要福晋有任何醒转的迹象，多跟她说话就行。”
漾璇忍着泪点头，握着福晋的手，伏在她身边，一直喊着“额娘”……
这是一个多月以来小燕子第一次走出这个别苑，看着外面明媚的景色，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箫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箫剑驾车，叮嘱小燕子坐好，眼下老佛爷在来的路上，他不能往京城方向走，只能走小路南下，他的心情，也很沉重。
小燕子缓缓侧躺了下来，马车的颠簸使得她越发的不舒服，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孩子，你一定要争气，千万不要有任何的事情，娘去带你，逃命去……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们经过一个小村庄，小燕子推开了马车门，“师父，我们离那里够远了吧？”她实在不舒服得厉害，感觉下一秒就能吐出来。
箫剑知道他们其实并没走多远，也知道以她那么重的身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他勒停了马儿，跳下马车，“小燕子，你怎么样？”
小燕子强忍着不适，打开马车门，抚着发硬的肚子，脸色白得像雪，“师父，我很不舒服……”
她本不想说出来，可是事关孩子，她不敢强撑。箫剑咬了咬牙，“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旁边的村子稍微休息一会儿。”这会儿皇上应该下早朝了，五阿哥也应该知道老佛爷来找小燕子麻烦了，他一定会赶过来的。
敲开一户房子破破烂烂的人家的门，开门的人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太太：“你们是谁啊？”
“老人家，我带妹妹出来游玩散心，她因为有身孕这会儿有点不舒服，想到您这儿讨口水喝，休息一下。”箫剑拱手作揖，语调温润平和，加之他看上去俊朗潇洒，一下子就赢得了老人的信任。
她打开门，“进来吧，我这儿虽然简陋，可是干净清净。”
小燕子本想扶着箫剑下马车，箫剑却一下子抱起了她，“哥哥抱你，别怕。”这一刻，小燕子的心里是酸涩的，师父的保护让她觉得温暖，也让她觉得委屈。
进到简单陈旧却纤尘不染的房间里，程铭将她放在床上，为她脱下鞋子，不等他说话，老人家就说道：“我给你妹妹看看吧，她脸色实在不好。这么大月份了，不在家待着，怎么还到处乱跑……”
箫剑本就欲问老人家村里有没有大夫，正好老人家自己开口了。他没有多说话，只是打开随身携带的钱袋子，拿出了一个银锭子，“老人家，谢谢您……”
老太太看到银锭子，错愕了一下，这年轻人出手如此大方，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我老婆子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接生婆。”
老太太用枯瘦如树皮的手，轻轻抚摸了几下小燕子的肚子，她顿觉好受了很多，随着她轻揉自己的几个穴道，小燕子很快放松了下来，“怎么样啊姑娘？有没有好受一点？”
小燕子点点头，看了一眼箫剑，箫剑的紧张也缓解了，“小燕子，我们运气真不错……”
小燕子咧嘴一笑，是啊，可不就是运气不错啊，不舒服就遇到了经验丰富的接生婆，三两下，就让她好受了。
“我再去给姑娘熬点儿药喝一下，保你走路都有力。”老太太乐呵呵手下银锭子，就准备出去，箫剑想到她估计早饭还没有吃，就请老人家顺便给点儿粥什么的，老人家也爽快答应了。
门关上之后，箫剑在床边坐了下来，眉头还是皱着，说出来的话却都是安抚她的：“别担心，永琪肯定很快会赶来的。”
小燕子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师父，老佛爷是因为我是个平民女子不肯接受我，还是因为端茉格格？”她虽然大大咧咧的，可是并不代表她没脑子，在宫里的时候，端茉对永琪的野心她不是不吃醋，而是永琪对她太体贴了，让她对永琪像对自己那样骄傲自信。她的身边，不论是紫薇，还是晴儿，对待男人的态度都是一致的，那就是绝不招惹不属于自己的，哪怕他再好，可他若对自己无意，那骄傲就不允许自己死皮赖脸。
箫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手不自觉握紧了一下，轻声道：“小燕子，我知道你很委屈，也很愤怒，可是你必须要明白，自古皇室都是这样，注重门第和血统，不是只有老佛爷这样。我并不是想说这是对的，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别人的轻视而成为一个怨妇。先不说老佛爷的态度，就说五阿哥，五阿哥很爱你，可是他非池中之物，如果将来他三妻四妾，你能接受吗？”
三妻四妾？
就像皇阿玛一样？
就像她还没有进宫时常常收拾的那些强抢民女的纨绔一样？
他对她做的亲密之事也会跟别人去做？
她的胃里涌起一阵恶心，差点直接吐出来，头也眩晕得很，程蕊的一句话冷不丁地跳入她的脑海里：“漾璇姐姐的冷峻哥哥我没有见过，我不知道，可你的五阿哥，还是算了吧，就从一而终这一条，他现在就已经输给我大哥了。”
“师父，什么叫从一而终？”她捂着胸口，其实就是再笨再不懂成语，她也该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可是当时程蕊说出这句话时，她为什么下意识直接跳过，认为自己不懂呢？
看着她执拗认真的黑眸，箫剑还是温声解释了：“从一而终就是一个人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永琪跟端茉怎么了？”她没有片刻沉默，立即问了出来。
箫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她大眼睛中的受伤和期盼让他无法撒谎，可是理智又告诉他，永琪和端茉的事情应该由永琪亲自跟她说。
小燕子看着箫剑沉默的样子，“师父，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有知道的权利，不是只有永琪一个人可以决定我的未来……”什么时候，她也会说出这样成熟的话了？未来？呵……她一直以为她的未来是没心没肺，潇潇洒洒地欢笑下去。
“……”箫剑还是说不出话。
“师父……”小燕子的嘴唇有些颤抖，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她小燕子是谁啊，本来先动心的就不是她，是永琪给她的一切太过炽烈和美好，让她昏了头了。现在，也就是清醒面对现实而已。
“永琪纳了端茉为侧福晋……”箫剑闭着眼睛，还是说了出来。
侧福晋？
小老婆的意思吗？
小燕子以为自己的眼泪会止不住，可是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只是有些湿润而已。看来自己承受能力不错……
“师父，我记得你说过一个地方，叫大理，那里家家有花，到处有草，四季温暖如春，你能送我去那里吗？”
箫剑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像一个温柔的哥哥，“小燕子，就算现在没有端茉，以后也会有，五阿哥是皇上选定的储君，他会是大清的下一任帝王，三宫六院不是他可以决定的。就像皇上，他不喜欢皇后娘娘，可是还是让她执掌凤印一样……”在他的心里，早已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此刻的话，发自肺腑像是一个兄长。
没错，在他接到晴儿差人送来的口信时，就已经想好了，让小燕子知道现实的情形，让她做一个选择。
“你如果能够像令妃娘娘一样大度贤淑，不妨让出福晋的位子，皇上和老佛爷不会太为难一个妾室的。你如果不能接受，那就快刀斩情丝，早点放下，我送你去大理，去那个有花有草，四季如春的地方……”
----------------------------发狠-------------------------------------
今晚想让本文结局。。。。又怕太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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