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闻佩小心翼翼的从门后弹出脑袋,慧贵妃手正捧着茶盏,慢悠悠的品着。
她轻手轻脚,准备偷偷溜进去。
慧贵妃放下茶盏,轻轻拨弄玉瓶子里的梅花。
“还知道回来?”
燕闻佩被吓了一跳,差点摔个狗啃泥,讪笑着回头,:“母妃今日好兴致,怎么来看佩儿来了。”
“让你学的诗书礼仪样样没学,仗势欺人的本事倒是见长。”
“哎呀母妃,儿臣这不是心底有气无处可撒嘛。”燕闻佩眉眼弯弯,纯良无辜的模样让慧贵妃有些恍惚。
“闻佩有何可气啊?说给父皇听听。”
燕昭帝自外踏进,只见他头戴金镶玉龙头冠,身着明黄九龙袍,腰坠朱红暖玉龙凤佩,脚踏祥云金丝靴,通身气派威严肃穆,独独对慧贵妃流露些温柔来。
慧贵妃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屋内的宫人跪了一地,燕昭帝挥手,众宫人屈身退下。
“陛下宠这丫头宠的无法无天。”慧贵妃把玩一株腊梅,素手芊芊,暗香浮动。
燕闻佩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父皇最疼我了。”
燕昭帝哈哈大笑,本该满身天子威仪,此时却更像平常人家的父亲。
“你这当娘的,哪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燕昭帝抬手,想刮一下慧贵妃的鼻尖,慧贵妃侧身躲开。
“陛下就是太宠。”慧贵妃奉上一盏茶,燕昭摩挲了一下指尖,意味不明的接过茶盏,轻尝叹道:“爱妃沏的茶,果真香甜。”
“这是从腊梅花上采的新雪,茶是陛下赏的金针茶。”
“怎么不用陈雪。”燕昭帝夸赞着,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臣妾思来想去,陈年旧水还是比不得新枝垂雪。”慧贵妃敛了眉目,轻笑出声。
玉杯里的清茶泛着青,温润清透,袅袅云烟升腾,模糊了慧贵妃的眉眼,燕昭帝一愣,才注意这屋子虽然华丽,内里布置却极为素雅,本该维和,却相得益彰。
再看慧贵妃,未施粉黛,未戴玉饰金钗,只用木簪挽着,眉眼温和,一身淡青色素衣,细腰用一根素色腰带束着,别的再无装饰。
慧贵妃长相并非倾国倾城,也谈不上艳色无双,偏偏眉目如画,温文尔雅,只站在那里,就是数不尽的诗情画意,让人瞧着就心生欢喜。
后宫流传这样一句话。
东有腊梅压海棠,西有牡丹艳无双。
谁人不知腊梅独宠,牡丹也要退让三分,宫人都是审时夺度的,有什么都眼巴巴给朝华宫送来,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布置再怎么素雅也绝对是不差的。
就说这里随便的一个摆件,也都有市无价,是能引起轰动的好东西,别人恨不得当祖宗一样供起来的东西,在慧贵妃这里只能当个摆件,看都不看一眼。
燕昭帝叹息着放下手中的茶:“回头我让人添置几身衣裳,天寒地冻,总要注意着身体。”
烟云弥漫,只看出慧贵妃眉眼带笑,叫人换了一壶茶,燕昭帝探手,想抚摸慧贵妃的秀发。
“哎呀,父皇,你不是不是把儿臣给忘了呀!”燕闻佩打断燕昭帝,嘴唇撅的可以挂油瓶。
燕昭帝收回手,清咳一声:“朕听说,你把楚国质子救了?”
燕闻佩轻笑,眉眼弯弯入月:“只是想玩玩,父皇何必在意。”
“你呀,真是调皮,悠着点注意分寸。”燕昭帝毫不在意楚虞的死活。
“谢过父皇,那么父皇,我走啦!”燕闻佩笑的甜,燕昭帝挥手,她便像离开弓的箭,飞速离开了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