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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
工藤新一单手撑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受了伤的情况下又一口气爬到天台上,使他缺氧有些严重。
天台的门被人推开。
Gin不疾不徐地走近,最终停在了他前面一米左右的地方。
“名侦探看起来好像有些狼狈”
工藤新一抬手抹掉唇角的血迹,浑不在意地笑了笑,“说不定待会儿是黑泽先生你更狼狈”
“好歹我也算是间接救了你一命,不然你早就被伏特加一枪打死了,你说出这样的话真让我伤心”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了”工藤新一又瞥了眼手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到。
“那么你猜猜我们谁的人会先到?”Gin觉得工藤新一时不时就要瞥一眼手表的动作有点好笑。
工藤新一冷笑,“当然是我的人”
Gin对工藤新一的答案嗤之以鼻,看他的眼神和看一个死物没什么区别,仿佛他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说起来,你多活了这么久,也算是够本儿了吧”
“至少你要比我先死”
直升机缓缓降落,里面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大哥!”伏特加还是一如既往的莽撞,“我们人这么多,这小子跑不掉了”
Gin盯着对面迟迟不过来的苦艾酒和波本陷入了思考。
伏特加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举起手枪自顾自地说:“上次你就没让我一枪打死他,这次就让我来吧”
伏特加缓缓扣动扳机,却发现只有手枪内部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
空枪。
伏特加又接连按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暗骂一声,把手枪摔在地上。
Gin把枪指向了对面的苦艾酒。
“Gin,你这是?”苦艾酒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用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
Gin冷哼一声:“亏先生这么信任你”
苦艾酒勾起嘴角:“他更信任的明明是朗姆”
Gin瞳孔猛然收缩,但朗姆已经在两个月前就寿终正寝了。
他输了,输得很彻底。
“你们在说什么啊,大哥?”伏特加似乎还没看懂场上的局面。
“他们背叛了先生”
“啊?这怎么……”伏特加话还未说完,就被波本一枪击中了大腿。
失去了行动力,留着只会是累赘。
Gin见状毫不犹豫地朝伏特加的脑袋开了一枪,望着伏特加诧异的目光,他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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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
一阵心悸将男人唤醒,他已经对着手里的书愣神良久。
自Gin出去他的心就没静下来过,总觉得最后这段日子仿佛太平静了些。
男人按耐不住,选择跟从自己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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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怎么都没想到杀了他的会是你吧”工藤新一站直了身体,看着他的目光中又多了些鄙夷,“还真是那位大人养的好狗”
Gin近乎癫狂地笑着,在他们的注视下把枪指向了自己左边的胸口。
又是这样……工藤新一失神地望着地上的尸体,右手懊恼地砸向墙面,动作间他身上的衣服又被伤口流出的血晕开了一片。
降谷零和贝尔摩德担心工藤新一有什么问题,就先带着他去医院了
反正警察很快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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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的车刚开走,男人就把车停在了楼下。
一贯从容优雅的他竟在此刻失了分寸,他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名为害怕的情绪。
然而当他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倒在血泊中的Gin。
他不可置信地蹲下身,颤抖着手摸上了Gin的动脉。
本来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但却在手要移开的时候感觉到了微弱的跳动。
“阵?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男人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男人动作迅速又小心翼翼地带着Gin往外走,把他的枪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一路上男人把车开得飞快,带着他去了自己名下的最近一家医院。
Gin被推进了手术室。
想到自己最后找到Gin时他的姿势,男人掏出Gin的枪,打开后发现里面一颗子弹都没有。
他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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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睫毛轻颤,眼珠转了两圈,徐徐睁开眼睛。
男人惊喜地坐起来,“阵,感觉怎么样?”
“阵?”Gin不解地看着男人,因为昏迷了好几天,又受了重伤,说话只是沙哑的气声。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男人的神情有些失落。
Gin眨了眨眼。
男人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出门找来了医生。
“他只是收到了刺激才会失忆,他忘记的只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生活技能并没有丧失”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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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的伤已经好很多了,但他不想在医院待着,天天闻消毒水的味道,便求着男人带他回家。
在车上,Gin终于问了自己一直特别好奇的问题,“先生,我的全名是什么?”
“黑泽阵”
“为什么是‘黑泽’?”Gin只对自己的名有轻微的印象,但是姓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男人恍惚间感觉耳边想起了他小时候的声音,“为什么是‘黑泽’?”
只不过这次男人并没有敷衍他,而且坚定地告诉他,“失忆前你是我爱人,跟了我的姓”
这个回答显然是出乎Gin意料的。
他没再问别的,而是自己独自消化这个答案给他带来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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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帮他收拾东西,Gin鬼使神差地坐到了钢琴前,调好琴凳的高度和距离,掀开琴盖。
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在短暂的静默后双手在琴键上灵巧的跳动着,两只手靠近又分开。
刚从楼上下来的男人在不远处望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出神,男人剧烈的心跳与舒缓的节奏大相径庭。
男人试图点一支烟来平静自己,但握着打火机的手却忍不住颤抖。
一曲终了,Gin合上琴盖的同时男人手中的打火机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Gin走近,蹲下身捡起打火机又送回到男人手上,男人这才回过神。
就算只听了最后几个小节,男人也知道Gin弹得是什么。
“你全想起来了是不是?!”男人攥着他的肩膀用力地晃着。
“疼……”Gin蹙眉。
“抱歉!”男人有些局促,连忙把手从他身上拿下来。
“我可能只是肌肉记忆,坐在那就自己弹出来了”Gin看着男人的样子有些内疚。
“没,没关系的,想不起来也不要紧”
Gin突然想抱一下眼前这个男人。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男人明显没想到Gin的这个举动,抬起一只手抱回去,另一只手抚上了Gin右边的胸口。
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再弹一次给我听,好不好?”男人轻声说。
“好”Gin笑了一下。
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见过Gin笑了。
手指又一次落在琴键上。
弹完最后一个音,Gin将琴盖合上,坐到了男人身边。
“很好听”不多不少,正好五分钟。
“可是我好像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男人牵过Gin的手放在掌心摩挲,就在Gin准备问第二遍的时候才缓缓开口。
“卡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