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萦绕在鼻端。
医院的走廊里只有她一人,光着脚,身着住院服。走廊两侧病房的门紧闭,尽头点着红灯的手术室门开着。
叶韵确信自己在做梦,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消毒水味并不刺鼻,在叶韵看来那味道反而有点奇妙的好闻,并且让她十分安心。
习惯的安心。
梦里的时间是深夜,窗外黑漆漆一片。走廊很长,只头顶亮了几盏小灯,显得整个场景幽暗而恐怖。
叶韵迟疑了一下,向正前方“手术中”灯光亮着的手术室走去。
地面的触感温暖柔软。墙壁在一收一舒地鼓动。
空气快速通过狭窄通道的声音围绕着她,像无数病入膏肓的人在她四周苟延残喘。
叶韵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也听不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随着她的移动,顶灯在她身后一盏盏地熄灭。
她终于站在了手术室大开的门前。
叶韵突然有点不敢再向前走,她心里隐隐对里面或许会出现的事感到恐惧。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像某种野兽。她不敢回头。
叶韵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手术室。
关于手术室内的场景,叶韵进来之前有很多设想。
但至少不是眼前这种。
——十几个穿着手术服的瘦长身影围在一张手术台前,双手垂在身侧,头颅和身体折成九十度,一动不动。
鲜血从手术台上滴落,一滴、一滴,仿佛砸在叶韵心口;手术台旁的仪器开着,在寂静的房间里划出几道又平又直的长线,透过站着的医生的身体,叶韵看到手术台上躺着的人有着一张与她八成像的脸。
一名站在叶韵对面的医生突然抬头,他的面庞没有五官,是一张扁扁的平面。在那平面的中下方,五官中嘴唇的位置,裂开了一道猩红的口子。
裂口的边缘蠕动,对她做了个口型——
“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