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如期,你想跑到哪里去?”
幽暗的巷子里,池皁被男人死死地抵在墙上,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是,哥,放开我,你要什么?签名吗?”
他努力张开嘴求饶,开着条件,心想,这届粉丝要签名的方式可真特别。
突然一双手紧紧捏住他的脸,强行让自己和他对视。
那张邪魅的,曾令他无比害怕又小心的脸,此刻却让他感到有些俊朗。
“顾...顾安?”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顾安冷笑着,用另一只手抚摸上他的脖颈,“本以为你会老实,可没想到,也只是老实了几个月。”
池皁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猛地摇头,不停的辩解道:“不是,哥,我是有原因的。”
几个月前的记忆就像是水闸开了一般,他被顾安强行按在墙上,被迫着许下誓言。
“我发誓,绝对不断更!”
这才放过了他,没想到几个月后,这熟悉的姿势又出现了。
“顾,安...”
嘴里的话没有说出口,抚摸自己脖子的手突然加重了力气,让他感觉到了窒息。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阴鹫的狠劲儿,“下次别断更,否则就不是找你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池皁拼命的摇头,顾安也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最好这样。”
不知顾安折磨了他多久,他只记得自己跪在林子琛的脚边,卑微的擦拭着他的鞋子,还不停的说着“不会断更”之类的话。
最后也是因为神经太过于紧绷而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温暖的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照在了床上的铁制把手上。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蓝白条纹的病服,洁白的被子和刺鼻的消毒水味,他才发觉昨天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他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被顾安要挟的那一晚,刚得知自己讨厌许久的人竟是逼迫自己最狠的粉丝。
那时的池皁写的小说一经发布就获得了大满贯,也收获了一大批真爱粉丝,但顾安偏偏是个硬核。
断更一天,他就邮寄血粼粼的兔头,如果不在意他的话,他还会邮寄血粼粼的动物内脏,自那以后自己是一刻都不敢断更。
尽管有这个意识,但还是避免不了请假不更新。
这次的顾安直接亲自出场,胁迫他不能断更。
迟早的心里涌上了不敢言的委屈,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人打开。
男人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瞳孔一缩。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脑子里想的林子琛...的兄弟,林海。
下一秒,林海就把一张房卡丢到了他的面前。
“由于考虑到你的身体抱恙,顾安要求你当面为他讲故事。”
顾海垂眸看着他,黑色瞳仁荡起了一抹玩味。
“子琛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要把他想的那么坏。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很好的。”
迟早:”...管我什么事?”
他机器般爆出了迟早的身份以及其他信息,“年年如期,真名池皁,家里有一位年迈的奶奶,现就在伊通医院,病号...”
“够了!”还没有说完,就被池皁突然打断,冷静的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
顾海看了他一眼,识趣的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欠身说道:“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说完,大步往外走去。
病房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了上,迟早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拿起那张房卡正反的看着,不知不觉就想到了多年前的高中。
那时的他在学校里还只是个小透明。
*
池皁拉着行李箱进入到校门口,抬头举起手臂举在额前遮挡着头顶刺眼的烈日。
还没等他再迈一步,就被人拦了下来,不给他任何的机会说话,像是机关枪般的问道:“同学,你是新生吗?你是自己来报道吗?你是住校吗?宿舍在哪,我帮你送过去啊?学弟你好,我是你的学姐,有什么问题就问我......”
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眼前的男孩不满的瞥了瞥嘴,眉毛紧紧凑在一起,眼睛里尽是愤怒,心叹,这是个脾气不好的主啊。
只是他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惹得她有点瑟瑟发抖,“不是,学弟别这样看学姐啊,怪吓人的......”
池皁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眼前这个脸盲的女人和他是同班同学,已经在一起一年了,还没有记住他。
难道不应该是越帅的人越容易被人铭记吗?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小丑?
“陈悦,你瞪大了眼睛看看我是谁?”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迟早一巴掌直接扇到了陈悦的脑袋上,接着还补了一刀,用手死死地掐住她肉嘟嘟的脸颊。
陈悦被掐的有些疼了,刚想说你谁啊,但眼前的男人又给了她一记眼光,这才稳下来紧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子。
少见的白皙皮肤,杏仁儿大的眼睛,和他嘴角下的一颗痣......
她突然大喊道:”啊!池皁?!”
只见池皁白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走在了最前面,陈悦在后面小步伐紧紧地跟上了他,嘴里还不停的一直嘟囔着:“才两个月不见,你怎么就变高了?还有,你还白了许多......”
就这样,她一直跟到了男生宿舍。池皁站在宿舍门口,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无奈的说道:“都高二了,就不能改改你脸盲的坏毛病?”
这个班级里,他最喜欢的也就是陈悦这一个女孩子了。
陈悦被敲得有点不服气了,双手掐腰怒气冲冲的向他做了一个拱鼻子的动作,还附加了吐舌头的小表情,“要你管。”
随后又补充道:“哦,对了,听说我们班上转来一个同学,脾气不好的很,你这种碎嘴子小心挨揍。”
他不服气的“切”了一声,“就你多管闲事。”
就因为他的不听劝,往后的高中生活他都处于一个被支配的恐惧里。
也不是被新同学的强权恐惧着,而是这个新同学要求的强制性要求。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高中毕业解脱了的他还会有人夜夜思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