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云舒云卷,时以在自家师尊院外照例待了一会,又赶在假木人偶回来之前越上最近隐密性最好的树枝上,瞧了一眼梧故,方才离去。
在去溪曰镇的路上,时以非常自觉地买了女装换上,再顺手学着梧故将头发用玉簪挽起来。
掌柜的明显已经对此番操作见怪不怪,称呼也贴心地从一开始的“这位公子”变成了“这位姑娘”。
“喀…喀喀。掌柜的请问有面纱吗?”
“……没有。”
见过穿女装躲债的,倒没见过现场换嗓音的,现在躲债的都那么专业的吗?!关键还**好听!
“啊?嗯……行”
掌柜的:“不过!有面帘。”
“行吧,面帘和这一身多少钱?”
掌柜听到回应飞速转身下蹲从柜子里拿出面帘:“面帘十金,衣服免费!”掌柜笑得“核善”:“姑娘付钱吧。”
“……面帘算了,衣服免费吗?谢谢了。” 头一次见衣服免费送的店家。
时以转身就走,临出门,从钱袋里拿出十两银子放在门栓上挂的竹篮里,掌柜沉默的目睹全程。
“……”还算有良心,幸好衣服标价了。
时以在十多岁的年纪,用隔壁老李家闺女的闺女的话说就是貌美如花,时以一出门就被村里同龄的女孩围住,然后——表白。
娘亲回到村就见自家儿子被小姑娘七嘴八舌地告白,乐不可支的笑了半天。
走上去哄走姑娘们,才招呼儿子进屋,第二天,他刚要出门就被娘亲拉住,往脸上挂了个稀奇玩意儿,娘亲念叨着什么“口罩”完全听不懂。
这是娘亲高兴的时候,不高兴了,就拉着他打扮成女孩模样再拉到隔壁村的舅舅家。
舅舅舅母一如所料不在家,他孤零零的站着,不一会儿就听见隔壁村的小胖子冲几个伙伴喊了句什么,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又都在半米外七手八脚地递情书,接着打起来。
当然这挺好的,一般这种情况只用解决最后一个站着的就可以找娘亲去了。
时以娘亲一般看完戏就躲在隔壁村的张姨家嗑瓜子仁。
梧故收徒后生怕小时以长歪,前半年每天来找小时以喝盏茶,然后就走了。
“吁!姑娘,溪曰到了。”
他怎么又想起小时候了……
马车夫用挂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又说了一遍:“溪曰到了姑娘。”
“钱找刘家富商要,就说是雁影,让他代付。”
“哦哦。姑娘慢走——”
时以到了溪曰,第一件事本应是按梧故闭关前算的卦去收徒,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五味杂陈,打算先治病。
“应该…可以拖一个半月。”如果可以他不想收徒,但师尊算完那一卦已算泄露天机,元气大伤。所以勒令他必须收徒,两人因此闹得不愉快。
———
因为“神医”的符水,瘟疫治好了,自己还是收了徒弟。
徒弟虽是个世子爷但比起当年的他省心多了。
“此子天资聪颖是个修仙的料,时某请许大人许夫人放心,我乃雁影门中人。”
“好,好,好。还请神医多关照小子。”许大人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时以的肩。
“望许大人,许夫人放心。”
马车上,两相无言。
许卿原以为自己会先打破寂静,却没承想是时以先开的囗。
“世子殿下,你……”
“徒儿许卿。”
许卿常常被玩伴嘲笑说许大人和许夫人养得太好,连人好坏都分不清。
那时自己毫无异议,可现在不是了。他想说自己看清了一个人,但这个人好像并不喜欢他。
“许卿?好名,不知汝可有字?”时以的徒弟都没字,这个以后接触挺多的,取一个字,可能会放下妄念。
“无字。”
“就…遇安吧。”
“谢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