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如沐浑浑噩噩地从床上爬起来，摸过旁边的手机。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外面天还没亮，但a班的班级群消息已经99+

林业：@全体成员 今天我们穿上以前的校服，尽量把发型和脸部弄成高中的样子，回去看看我们唐唐。

江星：嗯。

优姌：我想在在了……

顾离：谢谢回国了，他变化好像是我们之中最大的。

如沐修长的手划过屏幕，最后目光停留在谢谢刚刚发的消息上。

谢谢：抱歉睡过头现在才起来，好的我知道了，不过我不确定能找到。@林业 是按原来的座位坐吗?

林业：是的。

如沐的眼眶红起来，他点开谢谢的主页，手用力握紧手机。他眼里的光早已褪去，身材比原来还瘦，手腕一只手就能完全握得住。岁月没有在如沐脸上留下痕迹，却在无形中剥夺了如沐十一年的快乐。

如沐下床走到窗前。窗台上摆满了空药瓶、以往的检查报告和一些医学类的书籍。如沐冰冷的指尖轻轻撩开窗帘，看着漆黑的道路，他突然一把将窗台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噼里啪啦地响声。

如沐瞳孔急缩，大口喘着粗气，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锁住他的喉咙，溺在海里，跟拼命呼救的人一样。

“阿沐，怎么了!”苗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如沐缓过神，说：“没事，对不起吵到你了。”

苗淼再三确认如沐没什么事后，继续回去睡觉。

如沐一个人收拾好东西，恍恍惚惚地坐在窗台，双手抱膝，盯着外面的小道出神。等缓过来后，发现已经早上五点多了。

他洗漱完换好衣物，抓起旁边的书包一一里面装着以前的书。戴上眼镜，口罩揣兜里，大步走出门。

寒林一中门口。

经过学校领导的同意，回来看望老师的学生选在假期纷纷过来，找到自己以前的教室和座位，好像回到了纯真的少年时代，他们一起哭一起笑，在离开的那一天纷纷红了眼眶。

如沐放下书包就独自来到天台。天台没什么变化，就是边缘被校领导围上栅栏，见此，如沐不免嗤笑一声，将口袋里的齿叶标重新别回头上。

“阿沐，干什么呢?下去了。”

如沐道：“嗯。”

唐杰和一群老师被迫营业一天，他此刻还不知情，所以正在和一群老师吐槽。

唐杰：“校领导怎么会是，好好的假期居然还有人来补课，还要我们留下，真的是了。”

喇叭：“对啊，真无语！”

唐杰从君朔言的桌面上顺过一颗糖，然后从口袋掏出眼镜戴上，抱起书拿上茶壶就走。

高二（a）班门口，唐杰先是疑惑为什么门是关着的，然后一把推开门，先是直步走到讲台放下书和水杯，蓦然抬头。

熟悉又陌生的学生，陌生又熟悉的人。

林业首先开口抱怨：“啊……唐唐我们快要热死了……”

司附和：“唐老师我们今天学什么。”

唐杰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学生：“林业？司？”他突然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在众多人涌上讲台跟唐杰叙旧的时候，如沐将头埋在臂窝里趴在桌子上，闭上疲惫的双眼，几缕头发散在桌面上。阳光洒在如沐身上，呼出的热气包含着稚色的少年，就像远方的梧桐叶。

“你不热吗?”

如沐猛然睁开眼睛。这句话划破如沐的外壳，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却已失去年往的稚气。如沐抬起头一一谢谢遮挡住窗外的阳光，逆着光看着他。

这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十六七岁，两人的初见亦然如此，相同的季节，相同的动作，相同的语言。他们明明有千言万语，但中间却隔着一堵厚重的墙，怎么也开不了口。

明明是毫无纠葛，却还是念念不忘；明明是一别两宽，却还是蓦然回首。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切都可以再来一样，让人觉得一一那就是心灵的港湾。

如沐想着想着，就把口罩拉了上去。

（未完待续……）

狗儿抱歉，脱更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