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干冷,还有风。
房间开了暖气,清淡的香菇瘦肉粥,一股淡淡的肉香味在房里传开,江医从来不会在家吃她做的早餐,所以她做的很少量。
南树以前从来不会做家庭主妇,更别说进下厨,也就嫁给江医这几年才慢慢学会,为了给他做饭学会做个家庭主妇的样子,南树也费了不少心思。
可江医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在外头,就算他回来了也不会吃她做的饭菜。
她清晰记得十八岁江医说过她做的粥可好吃了,他以前心情不好,都是喝南树煮的一碗粥才会稍微好些。
南树小时候很喜欢吃基督教旁边的一家早餐店的豆浆,因为那边的生意很火,每次到了早上七点半左右都会被卖光。
江医一大早穿外套出门,打车就会去那儿早餐店门口排队,排了二十多分钟就为她买了一杯豆浆。
那时候江医给她买了几个月的早餐,后来那家早餐店就搬走了,搬到哪也不知道了,南树也没有喝过江医给她买的豆浆。
忙碌好了一阵子,南树把做好的粥盛好放在桌子上。
她一双杏眸目光盯着卧室的门口,眼神黯了黯,也不知道江医今晚有没有在家里过夜,昨晚把他逼得这么激怒,他应该一早就离开了吧。
今晚他应该会拿离婚协议书回来吧。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传来短信声,南树擦了擦干净手点开手机一看。
“我在楼下等你。”
他还是回来了。
她手指顿了顿,看到短信下的备注名字一种痛彻心扉的苍凉逐渐遍布全身,她删掉了信息没理又重新放手机回裤兜。
手机里的信息又震动两下。
(别躲我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南树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一阵凉风轻轻挽过她发丝,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望着小区楼下都是一层厚厚的雪和覆盖的车子松树,天空中还飘落着细小的雪花。
雪地里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长款的风衣,领子竖着,被大风刮过他黑色的围巾,他一头漆黑的短发在风中凌乱,眉峰间依稀是凌人的气势,站在雪地里。
傅清煜,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过了许久,站在小区楼下的男人还是迟迟没有走,他已经冷到身子发颤蹲了下来,短发上覆盖着一层薄的雪花。
南树最终还是忍不下心,她拿了件外套,换了双鞋,整理下了自己的围巾就往楼下走。
刚下楼的南树远远就看见松树下蹲着一个披风衣的男人,他在缩成一小团,皮肤肌肤冻得透明,他身后是被白雪覆盖的花坛和几棵白色的覆了雪的松树。
傅清煜抬头看着她,目光清冷如月,他眸中涣散的微弱光芒一点点凝聚,清清楚楚倒映着她面孔,他两边眼睛都布满通红的血丝。
他胸腔继而激动地起伏,“小南,我知道你会来。”
今天天气真的很冷,他的双唇都冻僵了,有一丝泛白。
“傅清煜,你怎么不好好呆在晋南跑到这?”
他还是这个性子。
“你想我吗。”他突然问。
一片寂静,耳畔只有呼呼风声。
他直直凝视着她,眼底逐渐弥漫开潮湿的雾气。
南树心跳猛地一窒,最深处的柔软突突地正往上跳动,有些不知所措垂了垂眼眸,沉默不言。
久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像是得到了答案,傅瑾渝看着面前的女孩清瘦的身子仿佛下一秒会被风吹跑。
一年不见她变瘦了,她的手臂几乎瘦的骨头可见,剪了干净利索的短发,也憔悴了许多,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如纸,没有以前那个活泼调皮南树的半点影子。
她跟江医过得不好吗。
傅清煜努力扯开一个笑,出口的声音沙哑苍白,“不请我上去坐坐么,我都被冻多久了啊,好歹我这么远来找你也算是个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