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龙影把踏雷的头颅交到了雷米尔的手里，向他交代了白天发生的一切，包括陆离歌的猜测——按照排班表，今天该雷米尔返回营地向文职组汇报进度。
自然，他隐去了自己能够吸收荒兽体内灵力的那部分。反正这项能力外人也用不了，龙影干脆就把它当做自己的新底牌给藏了起来。
“这样啊……”听了龙影的讲述，雷米尔的脸色同样很难看。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棒棒糖，熟练地三下两下拆开包装袋，放进嘴里叼着，然后将糖纸折叠好，重新放回口袋里。
“来一根？”雷米尔注意到了龙影看自己的目光，又掏出了一根棒棒糖，递给龙影。
龙影摆了摆手，他没有吃棒棒糖的习惯：“谢谢，不用了。”
“本来是应该递烟的，可惜侦查的时候为了防止火光不能抽烟，所以后来就换成了棒棒糖。”雷米尔收回了棒棒糖：“吃着吃着也习惯了，每次想抽烟了都来一根，跟烟一个效果。”
“我不抽烟，理解不了这种感觉。”龙影解释道。
“那就是让你发愁的事太少了。”雷米尔用叼着烟的姿势叼着糖，武断道。
他从嘴里拿出了棒棒糖，用夹烟的手势夹在手里：“跟你说吧，这种伪皇级的荒兽在今天出现了不止一只，你那小女朋友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还有其他的小队也遭遇了这种半步皇级的荒兽？”龙影皱眉了。
“千里眼和顺风耳那边我还没去，暂时不知道情况。我这边是遭遇了一只，米伦达大人亲自出手解决的；赢曌那边也遭遇了一只，他们那边没天神级强者坐镇，要不是赢曌本身够强估计要出事；杨呈白那边情况和赢曌差不多；周阳开运气好没遇到。”
“算上你手上这只，这种伪皇级荒兽已经出现四只了。”雷米尔重新把棒棒糖放入嘴中，吮吸着上面的甜味，仿佛能够把嘴里的苦涩给冲淡一些似的：“我们西边把这种小概率而影响巨大的事件称之为“黑天鹅”。出现一只黑天鹅，可能是偶然现象，出现四只黑天鹅，就意味着黑天鹅群就要来了。”
龙影感到自己嘴里开始泛苦，他有点理解为什么雷米尔突然吃起棒棒糖了：“伤亡情况怎么样？”
“目前合起来死了十几个下级神官，主要是杨呈白那边的，杨呈白自己也受了点轻伤，好在影响不大。”雷米尔回答道：“赢曌那边也死了一俩个，伪皇级荒兽突然发难根本拦不住。”
这倒还算可以接受。龙影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王光越和米伦达是一起行动的，既然米伦达都出手了，他应该没参战机会，更不可能受伤。
杨呈白和赢曌自身实力摆在那，还有神祇传承在身，自保问题不大。
方不生就在陆离歌的小队里，四舍五入也算是在龙影眼皮子底下了，谁出事他都不可能出事。
至于陈欣，柳溶，申土博，许可芊这群人……龙影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一下了。毕竟都打了几年的交道了，就算曾经是不同工作室的对手，现在龙影也不希望看到他们出事。
“说起来我还没问呢，你这边的伤亡情况怎么样？”雷米尔看向龙影。
“陆离歌有控制类技能，及时把这只踏雷控住了，”龙影指了指地上的踏雷头颅：“所以伤亡为零。”
“不错啊。”雷米尔由衷道。
两人相视而立，无言片刻后，雷米尔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将糖块吞下，把糖棍插进了刚刚放糖纸的口袋里，将踏雷的头颅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装备——这是要带回文职组上交的。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雷米尔身后的三对天使之翼展开：“我还得去千里眼和顺风耳那呢。”
“嗯，”龙影点点头：“希望他俩也没出事。”
“顺风耳我不清楚，那狗眼肯定没事。”雷米尔嘀嘀咕咕道：“他那家伙属于是坏人遗千古，谁死了他都死不了。”
“呵。”龙影乐了。雷米尔和千里眼这俩人，啥时候都不对付。
“对了，”已经飞起来的雷米尔突然低头，对龙影道：“棒棒糖放你左边裤子口袋里了，吃完了糖纸和糖棒记得收好别乱扔，不然容易暴露行踪。”
龙影一脸惊讶地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诧异道：“什么时候放的？！”
以龙影的神识，竟然完全没有觉察到雷米尔的动作！
“嘿嘿，秘密。”雷米尔轻轻一笑，振翼间已经消失在了夜空中：“作为前辈，还是劝你侦查时带点小零食在身上。”
“啧，谢了。”
龙影笑着，拨开了糖纸，把糖塞入口中。草莓的酸甜味在舌尖上缓缓沁开，像清泉一般滋润了嘴里的干燥与苦涩。
龙影突然想起他常年摆在工作室电脑前的那些个以备不时之需的小零食，虽然这些零食大都落入了方不生的嘴里，但在龙影的回忆里，打完了网游之后吃点饼干薯片放松放松犒劳自己，确实是最惬意的事。
或许，雷米尔也是出于同样原因才随身带着棒棒糖的？
龙影一边操纵着金龙虚影组建他的帐篷，一边默默地等待棒棒糖在他嘴里化开。最后，他吐出糖棒，用糖纸包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
不管是美好的回忆还是甜津津的棒棒糖，都只能是漫长远征途中短暂的调味品，明天将要面对的依然是枯燥的侦查，紧张的战斗，以及未知的“黑天鹅”。
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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