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人会在乎。”冀澄平静地打断,“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
自己在ICU躺了三天,醒过来时也只不过是换来了一句曾女士的:“樱玖,听话别再做傻事了。”
“我在乎。”
傻事,在曾女士眼里,自己所有的坚持,都是不值得的。
等等,冀澄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楼宁神情格外认真,“我在乎。”
冀澄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丝的甜,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关心她是不是好好的。
“那………”冀澄歪着脑袋想了想,“你能不能期中考试的时候放那么………”
“不能。”
“一点点的水。”
“啪”,甜丝丝的泡泡被无情地戳破了。
冀澄转过头,不搭理楼宁了,她刚才怎么会觉得楼宁是关心她的?
病房门被风风火火地再度推开,曾晓宛劈头盖脸地对着冀澄嚷了起来:“你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
以至于曾女士都没看到旁边坐着的楼宁:“都多大了,还不让人省心,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你………”
“阿姨。”楼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哦,小楼也在啊。”曾晓宛总算是收了收刚才那股泼妇骂街的气势。
“妈,我没事。”冀澄从曾女士进门的时候起,脸上的表情就淡的几乎看不出来。
“我就是自己闲得无聊,去了后面山上玩儿,不小心摔了一下,然后被个好心人送到医院了。”
不知道为什么,冀澄就是下意识地不想把楼宁卷进来。
好的、坏的,都不想。
“你看你都把你妈急成什么样子了?”冀先生皱眉,“本来好好的假期,都让你给破坏了。”
“对不起。”
我的错,什么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小心让汪楠得了逞,是我没能保护好自己,是我把你们在好好的假期都拖到医院来陪我。
对,都是我不好。
“冀澄?”楼宁感受到了小姑娘突然低落的情绪。
“爸妈,我真的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冀澄语气平静。
她从来没有期望,所以也谈不上哪里来的失望。
“听见了吧?”冀先生揽着曾女士,“她说她自己能行,走,今天带你爬山去。”
曾晓宛走之前嘱咐了一句:“樱玖,我给你点了粥,一会儿就该送过来了,你趁热喝。”
“知道了,谢谢妈。”
病房的门被关上,冀澄一直绷着的劲,松了下来,无尽的疲惫涌上了心头。
她随便说个理由,父母就信了,甚至都没问,为什么上山,为什么会摔,有没有受伤,又是哪个好心人送她来了医院。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绞尽脑汁地去编另一个谎言。
要知道,说谎说多了,是要变长鼻子的。
“给你。”
冀澄抬眼,面前是一根剥了糖纸的棒棒糖。
她一口含住糖,可乐味的。
“笨死了。”楼宁抬手在她头顶揉了两把。
曾女士点的粥到了,冀澄一脸嫌弃地拿着小勺子,在清汤寡水的白粥里搅了搅,没有食欲无从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