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街角,萧雨湘带着俩镖师东采西购,胭脂水粉,华丽衣裳,专挑奢侈昂贵的购买。充分表现了她作为一个高官家千金小姐的挥金如土。
到后来秦真给的几十两银子都花个精光,还得两位大叔贴银子。
“放心,等到地方本姑娘会还你们的。”萧雨湘把玩着一捧蓝玉项链,以她自小便从无数金银首饰中练就的一双慧眼看来,她这回淘得了一件难遇的奇珍异宝。
萧雨湘越看越欢喜,以至于没有看路,迎头撞上了一个人。
“哎呦对不起啊!”萧雨湘捂了捂脑袋,抬头看到了一个梳长辫的高大男人,正面容阴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冒失的小女子。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从萧雨湘身上移开,瞟了朱十三和李云石两眼。
萧雨湘尴尬地咧嘴笑了笑,随后试图从长辫男人身边绕过。
后者伸出手臂,挡住了去路。
“你要银两?”萧雨湘眯眼,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子,递给那长辫男子。
后者无动于衷,甚至没有看一眼。
“萧姑娘咱别理他,我们走便是!”朱十三面色愠怒,拉起萧千金便走。
一股气机骤然生起,那拦路男子挥出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朱十三胸膛之上。
朱十三那八尺高大雄伟的身躯倒飞而去,直坠地面,掀起尘埃滚滚。
“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萧雨湘神色骤变。
长辫男子不答话,只是如一尊拦路神屹立不动,挡住三人去路。
“此人有七品武功。”李云石沉声道,他缓缓抽出一把短剑。
“我二人应该不是对手,若是秦老弟也在就好了!”朱十三拔出长枪,神色严峻地面对这位七品高手,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面色大变。
“不好,秦老弟有危险!”
酒楼之中,秦真看见了推开房门的不速之客,高八尺,纤长却不消瘦,脑后扎马尾,看眉眼鼻梁,当是个青年男子。
他腰间挂剑,单手横握,龙行虎步而来,挟带着一股杀气。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不过嘛,若是只有你一人,怕是杀不了我。”秦真淡然一笑,白日光线之下,他看清了那双眼眸。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看了不该看的机密,你已经没有理由留在世上了。”
蒙面人言语阴沉,缓缓拔出腰间之剑。
秦真坐于原位,面色古井无波,他欣赏着自己早已拔出的那柄从李云石手上买来的三尺良剑,道:“你是幽冥殿的杀手吗?先前被我在半路上杀了一个七品高手,这回,该来的是八品了吧,又或许,除你之外还有一人?”
蒙面剑客轻蔑一笑道:“不得不说,你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无比歹毒狡猾,竟然隐瞒了实力,原以为你对付那山匪头子的六品内力就是你的本事,没想到那幽冥殿七品刀客还是被你干掉了,看来你早就留了一手!”
“那你猜一猜,我有没有留第二手?”秦真戏谑地笑道,大敌当前,他却谈笑风生,丝毫不惧,令人望而生畏。
蒙面剑客沉寂了片刻,似在思量,随后冷笑说道:“你能有什么后手?别告诉我,你其实是八品小宗师。这天下,未及冠的少年能有一个到达八品么?除非是天神下凡!”
“你废话真多,想取我性命就快些动手吧,等我两位朋友回来,你便插翅难逃了。”秦真道。
“只怕,他们回不来了。”
杀意暴涨!
秦真飞身而起,一剑挥出,便是一道凌厉剑气横扫而过,欺至蒙面剑客前胸部位。
后者驻足原地,提剑而起,似乎并不费力,挡下了这一剑。
“你太急了。”蒙面剑客嘲讽,他手中剑猛刺出,势如银蛟破海。
秦真横剑格挡,伴随一阵铿锵之声,双剑交接,火花骤然亮起,他只觉手臂一阵发麻,眼前人的内力远在他之上,仅是一个照面,便倒飞出去。
“七品上么......”秦真自语,他的功力不过七品下,加上前几日与幽冥殿七品中期高手血战一场,受了点皮外伤,较于巅峰状态,武力已减为九成。
蒙面剑客手持长剑斜垂地板,一步步向秦真迈来,他眉目之间,欣喜、张狂、惋惜、释然,种种神色幻灭不定,直到他冰冷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少年?”
秦真长舒一口气,三尺剑刺在木质地板上,嘴角吹起一股不屑与高深的玩味之意,悠悠吐出了话语:“别高兴太早,郭淳风,或者喊你,南阳间谍?”
蒙面剑客高大的身躯不可察觉地一震,眉眼之间的诧异转瞬即逝,即便他的失态已然十分明显,但仍然是镇定地说道:“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什么郭纯风。”
秦真执剑起身,冷笑道:“你不必掩饰了,当晚秦木镇遭遇南阳杀手袭击,我见过你出手,早已记住了你的气机,在今日你出手之时,我便知道,你是那位带头逃跑的郭大人。”
蒙面剑客一言不发,沉寂片刻之后,他缓缓揭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张二十四五岁年纪的年轻面庞,正是多日前在秦木镇上与南阳八品杀手第一个交锋的郭淳风。
“我想起来,那日镇上走来了一个少年,与张三老头有过一番谈话,之后便离开了,原来你并没有走远!”
秦真点头,一笑之间,竟让郭淳风越发觉得琢磨不透,他看着持剑走来的秦真那毫无惧色的青涩面孔,犹如天人下凡转生而成的少年,带给他一股无形却巨大的压迫之感。
“你真的以为能杀我?”
秦真向前迈了一步,剑气盎然,如白练缭绕周身,风采尤盛。
郭淳风退后了一步,他的心中生出一股悲恨之意:想我郭淳风少年成名,十八岁便成为六品高手,名扬澹州。二十岁及冠便中澹州文考榜第三名,可谓文武双全,故此两年前便以二十三岁之龄派往南阳边境统领谍报事务,现今这个少年,不过十七八岁,论心机、城府,皆深沉不似少年,至于武功的卓越天资,更是天下罕见。
如此天才,怎不叫人生恨?
“今日无论你是何身份,我都要让你死在我的剑下!”郭淳风心中怒气愈盛,眉宇间透出了一股狰狞。
他后足猛蹬地板,跃起横斩一剑,直取少年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