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唐韵之难得没有埋怨严浩翔的车速，她甚至恨不得他再开快一点，最好能让她马上飞到医院。一路上她心弦紧绷，脸色苍白如纸。严浩翔看见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居然也没问她发生了什么。

车停在医院大门口，唐韵之开门狂奔，把严浩翔远远抛在身后。

“护士小姐，马嘉祺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刚跑到急救室的唐韵之像疯了一样，抓住一个经过的护士就问

护士茫然：“马嘉祺？

“就是刚才车祸送进来的那个，他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室抢救，小姑娘你别激动，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去哪—”

唐韵之不等护士把话说完就直奔手术室而去。这家医院她来看过几次病，还熟悉，不一会儿就找到手术室了。门顶上显示手术中的红灯还亮着，唐韵之咬着牙的来踱去，一位好心的护土路过，劝她坐在椅子上耐心等，被她摇头婉拒了。

美好的回忆碎片一样撒向唐韵之，有马嘉祺逃课帮她去买早点的，有马嘉祺骑单车带她出去玩的，有他们夜晚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的……

昔日在阳光下对她微笑的男孩，一眨眼，物是人非。

灯灭了，唐韵之瞬间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医生一出手术室她就迫不及待上前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为首的医生揭下口罩，就像狗血电视剧经常出现的套路一样，他对唐韵之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听到“抱歉”两个字的瞬间，唐韵之的魂魄仿佛完全被抽离了，只剩下一具没有知觉的躯壳。她很想号啕大哭，把这么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酸楚全部发泄出来，可是当她准备大哭一场的时候，双目却似乎早已干涸。

“小姑娘，节哀吧。”医生安慰了唐韵之一句，叹着气走了。

马嘉祺躺在床上被推出手术室，身上盖着白布。唐韵之呆呆地走上前，她伸出手。想揭开白布看看他，见他最后一面。可是手停在半空中再也动弹不了，她在害怕。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是护士弄错了，死的那个人不是马嘉祺。她很怕揭开白布之后见到的真是马嘉祺，那她就连最后一丝侥幸都没有了。

“小姐，请让一下，我们得把死者送到太平间去了。”护士催她。

“不，不要……”唐韵之声音沙哑，“求你………

严浩翔走到手术室门口，恰好看见唐韵之扑到马嘉祺身上，她没有哭，甚至可以说很平静。只有呆滞的双眼出卖了她，那样的神情已经不再是悲戚，而是绝望。

“小姐你别这样，先起来吧。”

护土伸手去扶唐的之，她浑身软绵绵的，才被扶起来就一个眼跄，好在严浩翔上前抱住了她。

此时的唐韵之就像刚淋完一场暴雨，她靠在严浩翔怀里瑟瑟发抖，本来就很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单薄。

“不好意思，两位能不能让一让？”推着病床的护士小姐再次催促。

“让一让让一让，谢谢……”旁边一个手术室的护士推出了一张病床，说话的护士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因为唐韵之和严浩翔挡在中间的关系，那两张病床堵在了一起。

严浩翔默默把唐韵之拉到一旁。发生这样的事，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似乎他们俩都已经忘了，来医院之前他们还在怄气。

周围弥漫着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很难闻。唐韵之差点就呕了出来，她单手捂嘴，眼睁睁看着杨晟的病床被护士越推越远，胸口憋着的那股压抑了好久的淤气顿时挤出了喉咙，猝不及防就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