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万家千巷中,一座不显眼的小院立在其中,门前坠了一只青色的机关鸟,自己人进院不叫,若是陌生人进了院子,那嗓门大的十里八乡都能听见。
口中吐出的也不是什么鸟语,而是从这闹市街坊中学来的骂街话。骂街也就罢了,那木头身材里竟然还能扑棱棱的飞出一串的甲壳虫,黏上人就盯着那个人咬,真是活见了鬼。
此时这鸟随着风晃动,院子里热热闹闹的讨论着什么喜事。
“棋局破了。”弈星破门而出,眼下的乌青也没影响这张秀气俊俏的脸上带起的喜意。
阿离步子轻佻,奔到弈星面前,“黑败?”
“嗯,黑败。”
裴擒虎直接化成了虎身,“我就知道,不愧是小星子。”
杨玉环手中琵琶音响,一连串流畅清越的音符自院中穿出,像是告知远行的故人,这里有人在等他回家。
“我去准备吃食,方士回来肯定早就预料到了长安城中有变故,咱们要早做打算。”
阿离竖起耳朵,认真的点头,“玉环姐姐我来帮你。”
裴擒虎吓得直接从虎变成了人,凑了上去,“那个,阿离啊,我听说王大娘家的花猫又不见了,你要没事跟我一起呗。”
阿离嫌弃的一转身,“不去,我要跟玉环姐姐去做饭。”
杨玉环忙拉住了弈星的衣袖,“我让星儿陪我就行了,你们两个快去,那猫可是王大娘的命,现在风声这么紧,说不定顺着猫还能找到线索。”
一听线索,阿离就来了兴致,“真的?”
弈星忙道:“是,师父所留的棋局也有这样的指示。”
“好,虎,我们走。”说着变成了一阵枫叶消失在了原地。
裴擒虎化成虎形,追了上去。
见两人都走远了,杨玉环松了手,“回屋休息去吧,方士回来看见你眼下的乌青,又该心疼了。”
弈星面上一红,忙抬手捂上自己的脸,“很憔悴吗?”
杨玉环不答,手指拨弦,一阵清音入耳,直接将还在害羞的人给听了起了困意。
弈星摇摇晃晃的回了屋,躺在了床上,期待……归来。
院中的牡丹花似有感召,香气氤氲的滑进了弈星的梦里。
师父的眉眼邪肆又冷淡,衬得手中的牡丹都妖艳了几分,瞳孔闪着异样的光芒,经常算卦的手指被铜钱磨出了薄茧,摸在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挑逗意味。
还未及那等心思传到心中,弈星便猛然惊醒,眼睫打开,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人。
“星儿。”明世隐眉眼弯起,掩盖了里面的心思。
弈星忙从床上爬起来,“师父!”
明世隐将弈星有些凌乱的头发抚好,“是不是又没好好休息?”
弈星偷偷点点头,急忙解释道:“你知道的师父,我只要见了残局就心里痒的不行,非得破了这局才能安心。”
明世隐轻笑,“你这是在怪我?”
“不敢不敢。”弈星坐到床边,穿上鞋袜,站起身,“师父舟车劳顿想必是好久没尝尝阿离姐姐的手艺了,要不一会儿您多吃些?”
明世隐站起身,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我没有星儿那么劳苦,阿离的饭还是让给虎吧。”
弈星眼中闪着细碎的光,看着青年的背影笑道:“我觉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