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远处人家的炊烟袅袅升起,已然是冬天了。
一人身穿斗篷,身前是一台紫檀木的琴。那人微笑着,轻抚琴弦,随即开始弹奏。
随着琴声愈来愈急,故事渐渐到达高潮,似是不愿再这高潮停留太久,琴声悠悠,渐渐舒缓了下来。
这琴音不知历经了多少年的沧桑,又见过多少人世间的风花雪月,弹出来总还是会在人耳边留下余韵的。
逐渐的,琴音变慢,随即变急,再次到达一个高潮。
至此,故事开始了。
依旧是冬季,周边的空气冻得人瑟瑟发抖,哪里还会有人看见,几个人围着一个少年,对他进行百般凌辱。
江弦唔……
江弦痛得闷哼一声。
士兵哎呦,他还有力气叫呢,再塞!
士兵很是轻蔑,眼中布满不屑,似是不满江弦的闷哼。
只见剩下的几人又从地上抓起一把小石子,灌进少年的嘴中。
江弦别…不要……
他几乎咬碎了银牙,才勉强挤出这几个破碎不堪的字眼,似是卑微的狗,无助地倒在雪地中,忍受别人的羞辱。
江弦的嘴中被灌满了石头,可他们还是不满,便继续粗暴地拽起他的头发,继续塞着路边的灰色小石子。
士兵哎呀呀,你说你,偏偏是没投个好胎,投到江家来……啧啧啧……
士兵下流地挑起江弦如刀削般凌厉却无力的下巴。
士兵你这般俊秀,若是到了那地去,定能混个头牌,不知会讨多少千金、公子开心呢。
士兵可惜……我对男的没兴趣,不然啊……嘿嘿嘿……
士兵他发出了一声猥琐的笑声,听得人浑身发毛。
作者不止他猥琐,我感觉我也很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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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个士兵,别人都低头不语,只顾着往人嘴里放石头。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羞辱,江弦眼角微红,却始终没有留下泪来。
男儿的眼泪只能撒在亲人和爱人身上,不知这话对不对,但是是他娘告诉他的。
士兵哦,对了,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江弦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只是低头默默听着,再说了,他此时也是无法说话的。
士兵老爷说,我们可以把你丢到那风花雪月之地去!
江弦唔唔……
少年发出似是呜咽般的声音,就算将他丢进深渊,他也绝不会选择这种肮脏不堪的地方。
士兵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士兵别觉得自己是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你也不过是这般货色而已,又能比那些青楼女子好多少?
江弦停止了挣扎,他安静了。
他双目泛红,嘴里因为被塞了大量的碎石子而被撑出了血来,脸上冷汗不断。
士兵啊,走吧,我料你也吃不下了。
说罢,那士兵便牵起系在江弦脖子上的铁链,若是铁链消失,定能从他白皙的脖子上看到一条充血的红痕。
士兵喂,你们,把他嘴里的石子拿出来罢,我要与着杂种好好‘聊聊’。
江弦顿感不妙。几人将他嘴里的石子抠出,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吐出来的。
江弦要杀要剐随你便,别将我送去那儿。
士兵挥挥手,其他人便退下了。
士兵你凭什么拥有选择权,就连我,也没有。
士兵狠狠地戳了戳自己的胸膛,江弦的这句话好像揭开了他隐藏多年的伤疤,使他像一条恶犬般,凶狠的不加半点修饰。
士兵我、也、没、有!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士兵从小到大,迫于生存,我只得到这府中来,自此以后,我就是个傀儡!
江弦哦。
士兵你什么意思?
那人愤愤问道。
江弦我同情你有用吗?与其如此,你努把力,说不定会升职。
士兵呵呵。
士兵冷笑两声。
江弦可我不一样,我生来便是个悲剧,我的人生都是悲剧,你至少活的比我好。
士兵不睬江弦了,只是径直拉着他。
想到要去那种地方,江弦喉头一紧,直泛恶心。
他望了望四周,似是想到了什么妙招,笑着道,
江弦将我送走之前,我想再看看风景。
士兵嗯?
士兵的警惕心陡然增高。
士兵你笑是作什么?
江弦接受自己的命运啦。
江弦顿了顿,接着说。
江弦或许我根本无法同情他人,因为我更加悲惨,或许我不该感叹,而是接受命运。
士兵这……
在某一瞬间,士兵心软了,他觉得反正此人也逃不到哪里去,自己歇一歇也好,路旁是个悬崖,他总不能跳下去吧?
于是,士兵松开了铁链,道,
士兵自己转转吧,本大爷可要想想什么是人生。
江弦嗯。
江弦轻轻一笑,露出好看整齐的牙齿,缓缓走到崖边,张开双臂,感受寒意刺骨的风。
江弦今年的雪可真大啊……
士兵什么?
士兵正坐在石头上,疑惑地望了过来。
江弦我的意思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如此大的雪了。
士兵啊?
此话听起来不对劲,可士兵也来不及思考,冲了上去。
可来不及了,江弦已然张开双臂,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脸上挂的微笑却依旧不变。
解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