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快到中午了,体检的人还有一大半,乔扬扬被饥饿的肚子弄的有些焦躁,于是就左顾右盼起来,寻觅一下附近是否有商店什么的。
“甘夏,甘夏在吗?”距离乔扬扬不远处的护士大声喊道。
“是我,我在,不好意思。”一个女孩快步跑到了护士面前。
“是文茵学校的吗?“护士问道。
“嗯。“女孩点了点头。
“甘夏”,“文茵学校的甘夏”,乔扬扬反应了过来,那个女孩原来就是《橘子汽水》的作者,他最想见到,也是他最好奇的人。
乔扬扬看着不远处的甘夏,她好像正在核对体检单,小心翼翼地样子让他更想去了解她了。
可是她只在那里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就小跑着进入了人群中,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虽然只是一次偶遇,虽然只是乔扬扬单方面认识了甘夏,但只这一次,甘夏的身影就在乔扬扬的心中挥之不去了,直到现在,乔扬扬还记得,记得那个穿着松松垮垮的宽大校服的女孩,记得那个用彩色头绳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记得那个小心翼翼核对体检单的女孩。
然而在乔扬扬转学到甘夏所在的班级前,他们不止这一次的相遇,乔扬扬第二次见到甘夏,也是拍摄那张照片的日子。那天据乔扬扬见到甘夏已经过去半年了。这半年里,他也向周围的人打听过甘夏,可惜,文茵中学本来离乔扬扬的居住地就很远,而且甘夏也不是愿意出风头的性格,所以仅凭”甘夏”这个名字,乔扬扬一无所获。
那天,乔扬扬被他的好朋友拉去了书店,还真的是多亏了他的朋友,要是按照乔扬扬的性子,书店绝对不是一个玩耍的好地方。
乔扬扬随意的翻看了几本漫画书,觉得无聊,就想找不知去向的朋友换个好玩的地方。乔扬扬四处张望,没有发现自己的朋友,但是却看到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了大半年的身影。
乔扬扬看到女孩在翻阅着一本蓝色封皮的英文诗集,她的嘴里好像还在嘟囔着些什么,是在读那本诗集上的小诗吗,乔扬扬觉得一定是的,她读英文的声音一定很温柔动听。
乔扬扬沉醉在窥视她的时间里,不愿清醒。
可是事实上甘夏的英文并不像乔扬扬想的那般好,至于英文发音,就是传统的中国式发音,而且去书店购买诗集也是甘夏突然心血来潮,准备送个看起来高大上的礼物给即将过生日的同班同学来着。
一个月过去了,距离甘夏最后一次梦到乔扬扬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之久了,甘夏现在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但比起认识乔扬扬之前还是少了几分光彩。现在的她在课后总会把全部精力投身在对于人类梦境的研究上,她已经好久没有用无聊的只会使人尬笑的综艺节目打发时间了,其实,这点改变让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欣慰,对乔扬扬再次出现的那份期待化为了她的动力,她真的不一样了。
与此同时,乔扬扬也因为甘夏恢复了些精气神而稍微宽心一点,但,他的纠结却丝毫未减。
“甘夏。”乔扬扬这天早早的来到了班上,已经纠结过数次的他最后决定要把一切都告诉甘夏,即使之后可能会得到甘夏的唾弃。
“嗯?”甘夏突然被叫住,一头雾水的等着乔扬扬的下一句话。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我们去走廊好吗?”乔扬扬倒不是怕别人听到了之后说他坏话什么的,他认为于自己于甘夏都不应该让这件事成为大家口中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
“我……,那个……”
乔扬扬看着甘夏充满疑问的好奇表情,觉得可爱,他又有些不忍了,不忍让她知道那些梦幻的梦其实都是一个卑鄙的人捏造出来的。
可是,还是不行。
“你之前是不是经常梦到我?”
还好事实真的如此,否则的话,别人真的会觉得对方及其自恋吧。
“你怎么知道?”甘夏诧异万分。
“因为,因为,你做的所有有我存在的梦全部都是我编造出来的。”
最终,还是由他说出口了。
“你编造的?”
“嗯,对不起。”乔扬扬,一个低头认错的孩子。
“我和他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的。我按照你预定的轨迹走你设计好的路,付出了我的情感,浪费在了乔扬扬给我创造出来的乔扬扬上面。”甘夏觉得自己全身像是被拧成了麻花,现在的她真希望他没有告诉她这一切,让她还以为那是上帝出现的一个小小的纰漏,让扬扬小天使频繁出现在了她的梦中。
她好想哭,但她又不得不忍,她的后槽牙都让她咬得吱吱发疼。
“你是不是给我班所有女生都造了梦,让我班所有女生,不,是全校女生,还是全世界女生都梦到你?喜欢上你?”甘夏实在是忍耐不住了,说到喜欢二字时眼角悄然划过了一滴泪,但马上被她偷偷的擦拭掉了。
“这会让满足你的什么感?会让你有种当王的感觉吗?”甘夏的语气已经从愤怒变成了嘲讽。
“不,只有你,我只给你造了梦,我只让你在梦中梦到了我。”乔扬扬否定的坚决。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乔扬扬的回答让甘夏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因为只有你会知道,知道那个故事。”
“故事?”
“橘子汽水的故事。”
“橘子汽水。”
甘夏听到这个词后,一股熟悉之感油然而生,可还是没有想起这是她曾经写的文章。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乔扬扬快跑回了教室。
过了一会儿,乔扬扬回来了,拿着那几页他从作文报上撕下来的纸,也就是她的那篇《橘子汽水》。
甘夏从他手中接过来,看到文章的第一段她就重新拾回了关于它的记忆,但她还是继续读了下去。
在甘夏的心中,那篇文章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地位,她只是曾经因为它得奖了而激动过一瞬而已。
“这是我写的。”
“嗯,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所以,我想要与你相遇相识,就像这篇文章里的他们一样,我们也能够有那样的故事。”说着说着乔扬扬的眼睛里好像充满了光芒,溢出了渴望。
“可是我们不是他们啊,我们不是从小就一起玩耍的青梅竹马,我们没有他们十多年的深厚情谊。”甘夏现在对一切都感到很迷惑。
甘夏的那篇《橘子汽水》讲述的是一对青梅竹马之间的温馨故事,这篇文章的灵感其实来源于甘夏的父母,甘夏的父母从小就是一起和泥玩冰的小伙伴,最后走到了一起。
“我们不是他们。”甘夏的语调由高昂转为了低沉。
“我们不是他们。”这几个字在乔扬扬的口中盘旋。
‘是啊,原本只是希望她能够想起这个故事,我能在梦中找到一丝慰藉,可慢慢地,自己却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了,我贪恋着那份在梦中的幸福,遗忘了现实,变成了一个痴人。’
乔扬扬头脑算是清明了一些吧。
“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他始终知道他对不起甘夏。
甘夏沉默不语,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回应乔扬扬,他的欺骗和隐瞒让她愤怒不已,但他却给了她一次奇妙的体验,让她欣喜,让她甜蜜。
“我们先回去吧,等一下要上课了。”甘夏岔开了话题。
甘夏和乔扬扬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教室。
甘夏心里很迷茫,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课堂上来了,没想到听课却意外变得认真了起来。
至于乔扬扬,他忐忑不安、不知所措、也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