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张玺起身推蒋如月，走向远方，两人的目光在逐渐消失中交错。或许不该如此匆匆，蒋如月心中多少有些疑惑，是否该向张玺提及徐绩成。但此时此刻，她只能默默注视着张玺的背影，心中纠结着万千思绪。

张玺站在窗前，凝望着楼下，思绪万千。他突然间感到一种错觉，仿佛蒋如月不再回来。这个共同的家，承载着他们共同的回忆和梦想，她怎么可能不回来呢？张玺摇了摇头，摒弃了这个刚冒头的想法。他望向桌子上还没有动过的菜肴，眼底的阴沉，如同身后天空中偶然飘过的几朵乌云，一般深邃。

蒋如月把车停到停车场，拿起放在副驾驶上的保温桶，下车，关上门，上电梯，动作一气呵成。

等到地儿了，蒋如月就拎着保温桶，匆匆走进徐绩成的病房，放下保温桶，又匆匆离开，让徐绩成根本来不及挽留。

一会儿，徐绩成吃完了，按一下呼唤铃，就有护士来收拾。

“护士，请问一下，今天蒋如月蒋医生什么时候下班啊？”

“啊，蒋医生她今天要值班。”

“哦，谢谢护士！”

“不用谢！”

护士看了下点滴，还没有滴完，收拾一下保温桶就走了。

夜幕降临，该下班的都走人了，蒋如月还在值班室伏案看病例，却又怎么都看不进去。周围环境安静得可怕，蒋如月不怕，意识却回到刚才，为什么她宁愿饿着肚子，也不留下和徐绩成一起吃呢！

不是因为是自己做的，吃腻了，只是想求个心安。徐绩成，前男友，自己还是少接触为妙。想着，蒋如月起身冲一杯燕麦，等吃完看时间差不多，拿起病例单，走出去，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挨着看。

在路过徐绩成进房间停住了，因为其他病人都睡了，就他没睡，站在窗前，背影孤独寂寞。蒋如月有些犹豫，但又想到徐绩成是病人，她是医生，本分之内，应该的，咬咬牙，扭动门把手，就这么走进去了。

“在想什么，你怎么还没睡呀？”

“睡不着，就起来转转。”

徐绩成转过头，看到蒋如月来到自己身边，微微一笑。

徐绩成熬夜习惯了，突然让他早点睡，肯定不习惯。蒋如月知道，也不强求，想到这是最后一个需要查的病房，后来没有了，就放下病历单，走到窗前。

“我陪你吧！”

徐绩成简单笑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夜深了，一些人已经躺下休息了，也有一些人工作才刚刚开始。楼下车辆川流不息，霓虹灯不断在闪烁，正应了那一句话：夜深了，却总有一盏灯会亮起，让你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坏。

徐绩成望着楼下的车流陷入沉思，病人最忌胡思乱想，蒋如月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徐绩成内心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

“啊？”

徐绩成回过神，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人为什么会生病呢？”

徐绩成这个问题让蒋如月感到一丝莫名，转过头，霓虹灯把徐绩成的脸上的迷茫照得清清楚楚，双眼失焦。蒋如月却沉默了，看看徐绩成被白血病折磨的似乎失去了未来生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