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官能算人?
起码在考生眼里不算。
但秦究说话,老于也没敢吱声抗议。
他们怕他。
其实本场考试到现在,这位001号监考官还没做过什么可怕的事。
他没有行使过职权,没有抓过谁违规,没有没收过物品工具,但考生还是怕他。
因为大家默认监考官是系统的一部分,是这个系统的眼睛和爪牙。
考试系统很可怕,所以监考官也一样。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想惹他。
哦……游惑除外。但贺朝谢俞好像也不怕。
老于想到游惑就头疼,想到“不守规矩”的游惑要跟“不能乱惹”的监考官在一块相处,浑身都疼,倒希望游惑和另外要在房间里睡的两位考生相处,但肯定不可能的。
“要不我也不去林子了。”他说。
“能活到现在都靠你,把你留在这里,我们自己去避难,这……我做不到。”于遥小声说,“万一能帮上什么忙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贺朝在一边听到后说:“我和小朋友在啊!我们两个的用处比你们大。”
于闻看了贺朝, 用一种“你行吗?”的眼神看着他。
贺朝被看着,不仅没有不再不自在,还开口说:“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有我家小朋友。”
谢俞见贺朝又要开始发骚了,这才开口说:“我们只是想睡觉,还有你觉得你哥需要你保护吗?你保护他还差不多。”
于闻不敢说,周大雷说:“ 命重要还是睡觉重要?谢老板,我们能不能先把睡觉放放?如果真回去了,我该怎么向顾阿姨交代”
谢俞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打架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会把保护好自己,先管好你自己吧!”
贺朝说:“我保护我家小朋友,可以了吗?” 谢俞听后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众人见拗不过他们,便没再说什么。
·
天色渐黑,河对岸的村民又出来几个,一如既往在凿冰。
“好像还是那几个?”于闻隔着窗子数人头,“那个穿大长袄的,是昨天的大姐吧?还有那个疯子……那两个戴皮帽的,是不是昨天把疯子拽进屋的?”
这位同学手机没少玩,游戏没少打,视力却好得很,至今没架过眼镜。
其他人看不清那么远的地方,但根据着他的描述扫一眼,好像是那么回事。
游惑看了片刻,目光又落回到木架上。
先前黑婆数人头的时候,他跟着数过。
已经完工的娃娃一共16个,大致分布他也记得。
但现在再看,有几个娃娃似乎……悄悄挪动过?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第一层最左边的娃娃下午还横躺着,现在却坐得很端正……
游惑走到木架前正要细看,黑婆就回来了。
她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成果。
令她不高兴的是,所有客人都两手空空,没人听她的话!
黑婆一声不吭地盯视片刻,突然冷笑一声。她蹒跚地走到墙边,那里钉着于遥抽出来的“审判”牌。她咯咯笑着,把正位的“审判”牌拨成了倒立的。
“……”
众人被这举动骚懵了。
卡都抽完了,还能动?!
他们不懂这套卡牌的含义,但直觉这不是好事。
于遥哆嗦着说:“如果倒立……就表示反义。”
复活、希望的反义,那不就是死亡和绝望?
黑婆又翻出一个布袋。
她把木架上的娃娃统统扫进布袋里,又从竹筐中挑出四个未完工的,一起扔进去,把布袋塞给了离她最近的游惑。
四个半成品都很陈旧,其中一个脏兮兮的,就像在地上滚过,或是不小心被火燎过……
·
一领到娃娃,他们就被黑婆轰出了门。
今天沙漏比昨天慢,他们结束的时候,村民已经凿完冰各自回屋了。
这些村民关上门就翻脸不认人,谁敲也不开,大家便没去浪费时间。
他们兵分两路,游惑和秦究钻进了住处,其他人则顺着冻河去树林。
“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村民那么怕那个林子?”于闻咕哝说,“虽说都是坟,但露出地面的真没几个。吓人是吓人,但总比待在屋里好吧?”
周大雷:“一群傻子”
老于:“谁知道。”
于遥说:“总有怕的理由吧……”
虽说要避险,但他们始终不放心那三人,所以没去树林深处,而是在边缘徘徊。如果真睡过下去,就担心他们,周大雷知道谢俞有起床气,现在他实在放心不下。
“就在这等着吧。”于闻手搭凉棚望了一眼,“这边没有遮挡,可以直接看到我哥的屋子。”
周大雷:“希望那些东西别找谢老板啊!”
“不 ,谁都不要找”
大家自然没有异议,席地坐下,啃着硬邦邦的干面包等待夜深。
·
亮着灯的屋内。
游惑一格一格地翻看橱柜,贺朝,谢俞也在帮忙找着,秦究坐在沙发里,把长棍面包掰折成几半。
“分你们点,怎么样?”他说。
“免了。”游惑头也没回。
他离沙发这么远,都能听见面包可怕的“咔嚓”声,可见干到什么程度。
贺朝谢俞自然也听到了,贺朝说:“不好意思啊,朋友,吃不惯”谢俞没有说话,意思很明确,不要。
秦究的声音又响起来:“不满意?那分你们多一点吧。”
游惑饿了一天,心情很不美妙。
他“彭”地关上柜门,目不斜视从沙发旁走过:“要噎死别拽上我们。”
橱柜、炉边、木箱、铁罐……
从客厅到厨房再到卧室,所有能找的地方他们都找过了,真的找不到第二样食物。
这倒霉考场怎么不炸了呢?
游惑不高兴地直起身,脸就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他垂眼一看,半截面包横在脸前,像架在脖子上威胁的刀。
秦究在他身后说:“别挣扎了,我早就找过了,没有其他吃的。”
游惑面无表情,拒不妥协。
这位不务正业的监考官又用面包碰了碰游惑的嘴角,说:“我建议你尝一下试试,没有想象的糟糕。我手底下还没出过饿死的考生,不要这么特立独行。”
游惑一脸嫌弃地僵持片刻,重重接下。
“明明三个监考官,为什么全程监控的是你?”游惑掰了一块面包,冷声问。
秦究把面包分给贺朝,谢俞,两人都不情愿的拿着坐在沙发上,而秦究重新回到沙发里,往煮干净的锅里放茶叶。
他把歪斜的小铁锅架在火盆上,这才撩起眼皮问:“考场的规矩,全程监控这种无聊事一般是主监考官来,很不巧,我就是那位倒霉人士。怎么,你想谁来?”
游惑:“随便谁。”
贺朝听见他们的话在一旁突然说:“我希望是另外那两个,他们两个人好像还有牛肉可以吃。别说,朋友,他们比你强多了”谢俞在一旁看着自己手中的面包,听到他的话,笑了笑。
朴素的火炉很旺,铁锅很快发出滋滋声响。
秦究在热气中眯了一下眼睛,说:“我会替你转告他们的,能被考生惦记,他们一定高兴坏了。”
好好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很嘲讽。
游惑没搭理。贺朝却说:“其实不用转告的,我做好事从来不让人知道”
秦究:“………”
茶水咕噜噜地煮着,屋子里安静了片刻。
游惑塞了几口干面包便没了胃口,他拍了拍面包屑,看了秦究一眼问:“你是主监考官?”
秦究:“不像?”
游惑:“序号谁排的?”
“能力?战力?参考因素据说很多。”
秦究就像对什么都不上心,连跟自己有关的事情,都用的是“据说”这种词。
谢瑜在一旁听着,到这里时,他突然问:“所以001就是第一位?”游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听到他问,便没再张嘴,听着秦究回答。
秦究笑了一下,伸开长腿换了个姿势,说:“也不一定,据说曾经还有一个初始值,算……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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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美,会员加更我完成了。
作者这星期还要再更两章。
作者这章2600字数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