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老了,身上的担子早晚有一日是要交托给长子的,兴败盛衰还要看年轻一代的领头人,只是这一次,他希望儿子的选择没有错!
沈千临向里看了一眼,不无担心的问:“爹,妹妹怎么样了?”
汝阳王摇了摇头,待要说什么,却见那花白胡须的老大夫从里间走了出来,沈千临忙上前一步问:“大夫,我妹妹的伤可有大碍?”
老大夫道:“伤口挺深,又感染了风寒,怕是不将养些日子不会痊愈,好在流血不多,性命并无大碍。”
汝阳王父子这才放下心来,老大夫又说:“我已开好方子,你们按方子抓药煎服,若是不出意外,明日她便会醒来。”
汝阳王道了谢,他命沈千临送大夫出门,自己却绕过屏风走进了里间,就见里间床榻上,幺女尚在沉睡,因着伤重,此时的她脸色苍白,睫毛微颤,身上盖着被子,却越发显得她身形纤细消瘦。
汝阳王看着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怜惜,他探手摸了摸女儿的鬓角,心中一片怅然,陡然间却听屋外传来一阵金戈铁甲的摩擦声和兵器猛烈的撞击声,有值班的士兵大声叫道:“有刺客!”
紧接着,院子里便亮起了一片火把,看样子竟是朝着后院地牢而去,汝阳王顿时大惊,他再也顾不上细想,忙起身走了出去,所以,他错过了门口那一闪而逝的黑影。
那黑影瞅准时机便速度极快的钻进了屋子,并越上了房梁,待到汝阳王急匆匆的离去之后,他才现了身,然而令人吃惊的是,这黑衣人竟是个身子卓越的公子,男子绕过屏风,便立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沉睡之人,目光越发柔和。
沈幼薇纵在沉睡,然而自这黑衣男子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却似乎有了感应,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朦胧一片,隐隐焦点之中,只有那一道模糊的身影。
然而,纵然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她却准确无误的认出了来人,不由轻笑一声,柔声唤她:
“小江,是你吗?”
来人正是江潇,她本想只来看看就走,可此时见沈幼薇醒了,她便越发舍不得离去,等她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然摘下蒙面黑巾,并坐到了她的床侧,轻声答道:
“是我,你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这世上最美好之事莫过于爱人在侧,知冷知热,那些伪装的坚强与冷硬便再也不用维持,在她的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沈幼薇此时得了这好,于是满腹委屈便再也藏不住,她嘴角一瘪,泫然欲泣的点了点头,道:“疼的,很疼。”
江潇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她下意识倾身过去查看她的伤势,却被沈幼薇握住了手腕,江潇便微微侧头看着她。
就见这女子身体虽弱,气势也不足,偏偏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望着自己,那目光有些撒娇有些狡黠:
“伤口已经上过药了,可我还是疼,不如……小江,你亲亲我吧,你亲亲我,我便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