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垂眼,应了句
“全力以赴”
未等旁人再开口,言喻拉过祝杨,开口道
“什么时候了 吃饭去了。”
贺兰山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神色不明的笑了笑。蒋成书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
“全力以赴吧,Rose的枪法,很强,一定可以的。”
他呆愣了片刻,这是第一次在有对比的情况下,还会有人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坚定又坚信的说他很强,说他一定可以。贺兰山抬头,唐凡鼓励的目光,宋归坚信的目光,以及难得一副正经样子的蒋成书。好吧,也许这次,真的不会输给任何人。
唐凡等人醒的晚,外卖自然点的也晚,贺兰山看见手机上的陌生来电,以为那是自己的外卖,便起身出去接了电话,可那边却是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音,
“喂,你是贺兰山吗?”
“你是哪位?”
贺兰山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对,并没有正面回答男人的问题,男人似乎是不耐烦,有开口问了一遍,这次却不是疑问句
“你是贺兰山吧。”
暴怒的语气让贺兰山想起一个人,骨子里的恐惧让寒意瞬间流遍全身,他赶忙挂断电话,没等他反应,那电话又打了过来,他颤抖着手想要挂断,却不小心按到了接听键,男人破口大骂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刺的他耳膜生疼。
“贺兰山!不认你老子了是吧!胆子肥了啊!连老子电话都敢挂,和你那个女/表/子妈一个德行!”
贺兰山浑身发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人骂了半晌,发现没有声音,又恶狠狠的吼道
“没听见老子说话吗?你妈在哪呢?让她抓紧给老子打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里藏不住的颤抖,缓缓道
“她已经结婚了,请你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
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震惊的没说出话,几秒之后冷笑了一声
“呵,我说这女表子怎么不接我电话,还把你电话给我了,原来是结婚了,以前她可宝贝你,从来不让我知道你的电话……没想到啊,带着你这么个拖油瓶,还有人愿意娶她?真是厉害……”
男人讽刺都声音扎的贺兰山心脏一突一突的疼,是吗?妈妈告诉他的?
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大了不少,少年清冷的嗓音有几分沙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愤怒
“贺宏波,我说了,她已经结婚了,请你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我和你也没有关系……如果让我发现你再去骚扰她,我们……就警局里见。”
“呦,翅膀硬了会威胁你老子了?谁给你的胆子,小兔崽子!”
“那就试试……我妈说,你也进去过,你不怕,我也不怕,我不要命,你……也可以不要命。”
说完贺兰山便挂断了电话,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感受夕阳的温度照在他的皮肤上,体温一点点的回暖,指尖也渐渐软了下来。他摸了一把后背,早就被冷汗湿透了。贺兰山蹲在地上,头埋进臂弯里,过了不知多久,呼吸才慢慢平缓下来。
他的亲生父亲,一个家庭暴力的男人,在母亲怀孕的时候就天天殴打她,他被母亲保护的很好,才降生下来,所以他一直认为母亲是爱他的,至少会用生命去保护他。所以他才会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维护母亲,尽管她还是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但平心而论,弟弟更小,被这个男人知道了,不知道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反正自己也能应付,就不要让她们为难了。
外卖的铃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起身取了外卖,却没有再吃的胃口。
他很怕他的亲生父亲,一直都是,小时候也许会因为一杯水,他的父亲就会暴起把他扇倒,无论他怎么哭,怎么求饶,都要等他的父亲解气才可以起来,他的记忆力,爸爸这个词,很陌生,六岁那年,已经离开的母亲大概是于心不忍,还是回去把他带走。那是春天,可是那时候的贺兰山早就不认识他的妈妈了,他蜷缩在角落,警惕的看着眼前满眼怜悯的女人,直到她哭着喊出他的名字
“兰山,跟妈妈走吧,对不起,妈妈不该丢你一个人在这里。”
他以为从那以后他就可以逃离这种生活,可母亲太过温和,甚至关注不到他的情绪。她太忙了,贺兰山生病,她只能匆匆的把他托付在诊所,然后再匆忙离开。
贺兰山摇了摇头,不再回忆,都过去了,他安慰自己,他已经可以为她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