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六年前

三人坐在亭子里，细细听柳无悦道来。

那是六年前，柳无悦被百花羞算计镇守边关的前一年，那年柳无悦刚满十五。

小蝉也才十三岁。

那时的柳府还很平静，除了百花羞会和万依婷争宠以外，柳无忧还是痴傻的样子，那天，柳无悦和柳无欢从学堂回来，恰好碰上小蝉在陪着柳无忧罚站。

“哥哥…”柳无忧看见柳无悦仿佛看见了救星，赶紧呼喊着两人，柳无悦上前“无忧，怎么又被罚站啊？”，柳无忧说不出来，只能小蝉代她说“回大少爷，二少爷，小姐打碎了二夫人的一只花瓶，老爷罚她一天不许吃饭，还要站在这儿不许动。”

“爹怎么这么过分，我去跟爹说。”柳无欢有些不高兴，想要去为柳无忧讨个公道，小蝉知道，柳无悦在柳方平心中的地位很高，所以不管不顾的拉住了柳无悦的手“二少爷，帮帮小姐。”

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拉柳无悦的手，柳无悦瞬间红了脸，情窦初开的年纪，任何诱惑都无限放大，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心脏停止跳动了一秒，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好…”

因为柳无欢和柳无悦一起求情，柳方平让柳无忧吃晚饭了，柳无悦兴致冲冲的跑到柳无忧的别院“无忧，快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柳无忧听见声音跑出来，一个没注意，还摔了一跤，小蝉赶紧上前扶她“小姐，疼不疼？”

柳无悦也上前去扶，却一把抓住了小蝉的手，小蝉缩回了手，柳无悦失落了一下，又很快调整好心情“你跟无忧一起吃吧。”

是小蝉利用了柳无悦来保护柳无忧，这都不算什么，就算柳无悦知道了也觉得小蝉是好心，直到小蝉无法控制柳无悦对自己的情感，柳无悦亲耳听见小蝉给百花羞出主意把他送进军营。

百花羞在这个计划上又做的更绝，直接把柳无悦送去了边关。

柳无忧听后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小蝉是为了保护她，同样知道她配不上柳无悦，被逼无奈出此下策，谁知道信了一个从头到脚都坏透的人的谗言，害的柳无悦苦了整整五年。

两人看柳无忧哭了都急了，连忙给柳无忧擦眼泪“我就说往事不要提，无忧别哭。”，陈文成手忙脚乱“无忧无忧，别哭，我心疼啊！”，柳无忧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哥，你原谅她吧，她都是为了我。”

“那我这五年，就算了吗？”

他对小蝉的恨，超越了一切。

“哥，我求你了！”柳无忧居然跪在了柳无悦跟前，咚的一声把头磕在地上，柳无悦的心紧跟着揪了一下，柳无忧知道，就算这样，柳无悦也不能原谅小蝉，可他总会心疼她的，给小蝉一个赎罪的机会。

可是柳无悦没有松口，而是脱下衣服，露出了满身伤痕“无忧，你看看我。”

这些疤痕，新的旧的，大的小的，胸口后背满满都是，把陈文成都震惊到了，柳无忧攥紧了拳头，五年的时间，北梁为何安然无恙，都是柳无悦的功劳，家国天下，柳无悦为了柳家，所有的苦自己一个人扛，这些苦难本不该是他的。

他本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将军，带兵征战四方，威名远扬，可偏偏就去了镇守边关。

柳无忧不敢抬头，她怕看了更加觉得对不起柳无悦，陈文成抱起柳无忧，用手遮住她的眼睛“无悦，穿上衣服吧，她不敢看。”

柳无悦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柳无忧的眼泪湿了陈文成的手，“无忧，他走了。”陈文成轻声说，柳无忧哭的累了，趴在陈文成耳边“文成，相信不出两天陛下就会召见无悦，我托云飞准备了三百头羊，你带着云飞亲自去一趟边关犒劳将士，切记，这件事必须在朝堂上对陛下说。”

“可是…”

“可是陈文泽和陈文旭必定会视你为眼中钉，因为你开始冒头想要争夺皇位，可是他们拿你没办法，因为无悦已经站在你这边了，让陈文昌陪你一起去，拉拢他！”柳无忧知道陈文成忌惮什么，她会为他扫平一切阻碍。

“二哥他…”

“放心，我让无眉通知他了。”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陈文成长叹一口气，他佩服柳无忧，想的这么周到，他也害怕她，这么聪明的人会离开他。

她累了，累的站不起身，她又开始头疼，感觉自己的灵魂要被挤出身体，眼前一阵金星，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