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教会的一员,特加也是第一时间得知了封印破碎的消息。
哪怕,他在遥远的北方,根据教令,他得第一时间奔赴封印破碎的地方。
或许是这几天的天气不好,亦或者长期的舟车劳顿,特加,感觉很不适,教会给的万用药,虽然服用后,身体任何的不适感,以及疾病都会减弱,乃至消失,但是他的任何一寸肌肤都在抗拒这个药,所以他很少服用这个药。
若不是教会的时间计数器,估计这会,特加,会以为这会是晚上,但实际上,这会是中午。
北方的太阳,因为封印的缘故,已经陨落在某个海域,只有东方,尚且存在光明。
太阳的陨落,带来的,不止是寒冷的天气,同时让那些恐惧太阳的邪祟,有恃无恐的出没在北方。
圣十字劣质的复制品,让普通的邪祟无法接近马车,但如果是高级一些的邪祟,可以无视防御,但在北方生活了将近有十年,特加也有相对的应对手段。
伪十字发出微弱的光芒,驱散如墨般的黑夜,北方特产的马匹,夜嗤马,拉动着车,漆黑的平原,响彻着马蹄声。
在到达东方第一个城池时,特加才微微感觉到一丝光芒,东方的太阳是永不落下的,但也只能让东方感受到光明,东方和北方的分界线,这座城池便建立在分界线上,所以,这也是光芒最微弱的地方。
但,就算微弱,邪祟也不敢靠近这些光芒。
就如教会所言,太阳便是最强大的武器。
古中时期,位于此地的帝国,打开了邪祟的门扉,让世界被黑暗染色,举国上下,都被奴役,被黑暗趋势,终日拖拽着名为死者的城池,在封印处徘徊。
封印破碎的地方,位于一座山脉,在特加到达时,此地已经有数百位教会成员,圣女,教员,太阳赞颂者,他们会被教会分类,各司其职。
封印很复杂,需要同时几百人进行,圣女之血勾勒法阵,教员吟唱封印咒语,太阳赞颂者引太阳之炎,进行附魔。方可完成。
特加并非任何一员,而是教会的赎罪者,黑暗会染色人心,有人可以抵抗,有人会被蛊惑堕落,有人被蛊惑后会幡然醒悟,而教会,会对他们进行一场“手术”放出位于头顶的血液,这是人体肉体血液的顶点,会被用来浇灌圣十字,只有生者的顶点,才能让圣十字永不熄灭。
赎罪者,进行的是最危险的任务,基本没有报酬,他们不被允许踏足城市,只有在黑暗中赎罪三十年,才可以回到城市,从赎罪者变为教众。
一切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
但是特加内心却是极度的恐慌,和心绞痛,从头自上而下的恐惧,若不是盔甲,可能这会,已经有人会注意到,特加一身的冷汗。
先是吟唱咒语的教员吐出鲜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再是圣女,被活生生抽干,留下一地皮囊,太阳赞颂者引导的太阳突然变黑,开始焚烧太阳赞颂者。
封印的裂缝越来越大。
“呜!”
从裂缝响起震天动地的号角声,从裂缝中走出一个拖拽着一条硕大的铁链的墨黑色的身影,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两个。
是死者,只有死者才会有如此冲天的死气,而这样的死者,从裂缝出来的越来越多,铁链也拉到了尽头,铁链从裂缝拉出来船独有的撞角。
一艘弥漫着黑雾的船,被拉了出来。
正如预言所说,死者会拉出由死者指甲组成的船,第一位死者会屹立在船头。
封印破碎的面积越来越大,教会显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派来来数十位主教级别的人物,并且圣十字也在他们手上。
主教在后面吟唱咒法,前面站着数百位穿着银白色盔甲的骑士,除了太阳与圣十字以外,白银黄金等矿物也能防御死者的进攻和腐蚀,但是不足以杀死死者。
主教在强行封印裂缝,但也仅仅是让前面拖动船的死者微微迟钝,但船还是以不可阻挡的姿势撕裂封印。
“杀!”
骑士提着着圣十字祝福银枪对拖动船的死者发起了冲锋。
这招果然有效,银枪捅破了死者的灵魂,死者在银枪上疯狂挣扎,用指甲不停的划拉银枪,但是上面微弱的光芒让灵魂开始颤抖。
骑士冲破了死者的防线,也成功让船停了下来。
在形式大好的情况下,封印也在有条不絮的进行。
一位主教正在吟唱时,一把弓箭射来射进了他的心脏。
“赎罪者放置盾牌!”
所有赎罪者的装备都可以结合的,他们的武器都是从地脉的银矿直接锻造,相比较被圣十字祝福的武器,他们的武器代表了人类锻造与机械工艺的巅峰。
盾牌被放下,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同时冷却液开始运作,盾牌喷薄出热气,每一块盾牌环环相扣,组成了一整面有城墙高的盾牌墙。
黑雾降下,从中走出四个身影。
一位身躯高大伟岸,一个畏畏缩缩,身材矮小,一个勾肩驼背杵着拐杖的老人,一个手持齐人高的弓,弓上还挂着弓箭。
是第一位死者麾下最强的四人。
“豁达者”克洛希德,他的武器,是数百位死者灵魂所锻造的一把巨大的钉锤,可以轻易撕裂银盔甲,一击便可以击碎人的膝盖,打碎人的头骨。
最悲哀的死者,巴罗尔,他是旧帝国胎死腹中的王子,所有被黑雾腐蚀的灵魂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他们都有罪,尚未出生的孩子,怎么会有罪,他是被强行腐蚀,并且思想也丢失,沦为游魂,比最卑劣的黑雾还不如,比死者世界的泥土还卑微。
克洛希德撕裂骑士的盔甲,一击便把骑士打落马下,巴罗尔的灵魂被强行腐蚀,他的灵魂可以直接腐烂骑士的盔甲,腐烂他们的灵魂,相比较克洛希德暴力的打法,巴罗尔更加的温柔,他会给予骑士一个拥抱,撕裂灵魂的痛楚,生者是感觉不到的,被撕裂的灵魂也不会沦为阶下囚,会直接消散于天空之中。
勾肩驼背的老者,则是四人中的最强者,乌拉克洛斯,他是遥远的太古时期的灵魂,在死者平原尚未诞生之际便已存在,他还是游魂时便已经在世界上徘徊,死者平原诞生时,他便屹立在哪里,但他并不是第一位被腐蚀灵魂的人,而是在第一位被腐蚀灵魂的人诞生时,第二位被腐蚀的人。
诅咒的弓箭,克贝诺,高贵的精灵,本是居住在遥远的不朽之森,黑雾与死者入侵世界之时,他们拒绝同其他种族一起抵抗黑雾与死者,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有精灵的灵魂都链接着一颗通天的巨树,巨树被腐朽,发出痛苦的呻吟,所有精灵也感同身受。
他们并不会死,也不会被奴役,而是永远被囚禁在巨树之下,永远感受痛楚。
克贝诺是唯一以为抵抗黑雾与死者的精灵,死后也是唯一一位被奴役的精灵,不幸,但是也万幸。
黑雾托着一位弥漫黑雾的灵魂。
第一位死者,该德以桑。
黑雾化成梯子,该德以桑缓缓走下,每一步所发出的声音,震慑所有生者与死者。
灵魂具现化,勾勒出生前的模样,她穿着生前的衣物,头戴皇冠。
女帝该德以桑。
“生者世界的喧嚣,死后世界的沉寂。”
她抚摸着黑雾,宛如抚摸自己的孩子。
黑雾勾勒出王座,她坐在了上面。
“终将归于我,我,就是生死之王。”
死者通常是不会说话的,因为说话的是肉体,灵魂丢失了肉体,他们无法说话,但是她却可以口吐人言,或许她已经超越法则,成为了最强者。
随手一挥,盾牌墙便被撕裂,黑雾席卷战场,那些刚死不久的死者灵魂被提炼出来,腐蚀,变成了她最忠诚的手下。
“太强了。”特加咽了咽口水,训练有素的骑士都不是对手,更别说赎罪者了,他们从未经受过训练,这种战斗也只能当做炮灰。
一咬牙,特加从怀里掏出药水。
销声匿迹之水,欺诈者之水,这些东西能骗过死者,只有一次机会,特加看着该德以桑。
捏着武器的手,手心汗水狂冒。
她手底下的四位强者在战场厮杀,这会她毫无防御。
极速接近。
“就差一点点。”
特加逐渐逼近。
“蜉蝣安能撼树?”该德以桑直视接近的特加,利剑砍下。
“这是,怎么回事。”特加瞳孔收缩,明明没有任何阻挡物,但是特加的剑,无法接近该德以桑。
只是随手一挥,特加便被震开,虎口都被震出了血。
“生死之王,给予你的恩赐。”
特加的灵魂在燃烧,她剥夺了特加的肉体,相比较肉体的疼痛,灵魂的痛楚让特加浑身颤抖,从心脏开始燃烧,肉体并无异常,只是跪在那里,只有特加感觉到,剧烈的疼痛,直接焚烧灵魂,并且让对方不死,直接将肉体和灵魂剥离。
焚烧至特加的头部,特加看向该德以桑,从她的眼睛里,特加看到了痛苦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