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戏的学生想不到会连着两天见到余迟。
站在小会议室时都在窃窃私语。
二十名女生站成五列,看着眼前的导演、编剧以及男主角。
“我去……不会要在咱们中选女主吧……”
不知道是谁嘟囔了这一句,导演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大家应该也都猜到了我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现在在场有20人,首先是第一轮试镜,一会我们会分发剧本,一轮试镜结束后,我们需要从你们二十人中筛选出五人进行二次试镜。现在是下午5时37分,且我们三天后就要开机,时间紧,希望大家配合。”
夏苓听到这话,轻轻扬了扬下巴。
余迟站在编剧身后,与他交谈着。
“第三列第二个女生……”余迟还未说完,编剧眼睛就亮了亮,开口打断,“我知道她,进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确实很适合女主。”
余迟微微笑,说完了后面的话:“她叫叶锦。”
“叶锦?哪个锦?和剧中的寒锦是同一个锦?”
他们的男一号点点头。
“我的天,剧本男一号就是以你为原型的,用迟为名纯属是我懒得再想名字,而且这也可以当个小彩蛋,现在……我都不敢说这是巧合。”
“你一会看她的试镜,肯定会更惊讶的。”余迟看向叶锦。
“哇哦余迟,怎么?不就跟人家搭了一场戏,就这么了解人家了?”编剧毫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调侃道。
“程桥,我劝你好好说话。”余迟拍掉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身去导演那边了。
“哎哎哎小迟~好歹同窗七年了,你怎么能如此无情!”程桥笑嘻嘻地也凑过去。
导演给了每人五分钟,对于新人来说是莫大的挑战。
“叶锦。”导演本想按着本子的顺序点名,但一想到余迟的推荐的两个女生,打算开头一个结尾一个。
叶锦没想到第一个就是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剧本,站在其他人面前。
路过夏苓的时候她听到她说:“小心第一轮就被淘汰啊。”
叶锦心中冷笑,停了一下,淡淡道:“女主角一定是我,不过,你是忘了那件事?”
夏苓瞪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
“各位老师好,我是叶锦。”叶锦朝导演、程桥、余迟鞠了鞠躬。
“可以开始了。”
说完,余迟走上前,站在一边。
这是女主回家看望母亲的桥段,却看到母亲被人杀害在家的场景,女主因此茶不思饭不想,男主看不下去便要求她如往常一样练功,却比往常更苛刻。
一心想要让女主走出悲痛的男主用错了方法,二人因此有了争执。
是整个剧本至关重要的一个情节。
叶锦深吸一口气,换上了笑容。
“阿娘,我回来啦,有想阿锦吗?”无实物表演更有难度,叶锦假装推开门,蹦蹦跳跳地走进屋。
看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母亲。
“阿……娘?”叶锦愣愣地看着地上,那里仿佛有着着一滩血以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她迷茫地眨眨眼睛,却后退了几步,连连摇着头,“不……不,阿娘……是谁?”
她的眼中有着恐惧、迷惑、无助。
叶锦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这一场戏让她想到了她的母亲,那个倒在血泊中再也不会笑着叫她“阿锦”的母亲。
跌跌撞撞地,有些连滚带爬,她双手颤抖着抓起一片虚无,像抓住那被染红的手。
“阿娘,放心。”
她随后起身,向反方向走了几步,不曾回头。
与此同时,余迟走过来,看着叶锦。
“师尊。”叶锦垂着头,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余迟点点头,“近日可有好好练武?”
叶锦敛眼,“回师尊,没有。”
“生老病死乃人间之常情,若为此一蹶不振,为师便真是看错了眼。”
来了。
叶锦猛得抬头,直视着余迟,“师尊说得轻巧,可到底是血肉至亲,怎能说罢了便罢了!”
不等余迟再开口,叶锦刚刚激动的情绪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她低低地开口:“师尊或许不知,阿娘当年是不许弟子修行的,是弟子劝说良久方可同意,弟子修行只是想为了更好地保护阿娘,可现在阿娘不在了,弟子修行的意义何在?”
余迟看着她,沉声道:“情、念乃修行之大忌,修行,乃修其心形,若长日为红尘故事所缠,焉得修行者?”
叶锦轻笑了笑,看着余迟,眼中虽是有尊敬,但更多的,是讥讽:“师尊可要记住您这番话,弟子先行告退。”叶锦再次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好,卡。”导演喊了停,并未做出什么评价。
一旁的程桥拉着副导演已经说个不停。
“我去,我是真没想到她能自己发挥。”程桥拿着剧本给副导演看。
“我以为她会按照剧本来演……”看到余迟回来,程桥又拉着余迟谈天说地。
“所以相信我说的话了?”余迟挑挑眉。
“她就是我心中的寒锦啊,要不是得走流程,我真想现在就给她带回去。”程桥看着叶锦鞠躬说着“谢谢老师们”,又看看导演面无表情的脸,撇了撇嘴,“哎我和你说,别看咱们导演什么表情都没有,心底指定乐开花了。”
余迟“嗯”了一声,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