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个寒冷冬日的傍晚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他想,就这样吧。
狗血虐文先虐受后虐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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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予森在一个寒冷冬日的傍晚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人生短暂,他却没来得及看到次年的春花盛开,他想,这真是可惜啊。
他在不久前接到了他过去爱人的电话。
——他在心里偷偷称那人为爱人,不让任何人听到。
就算那个人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爱人。
“何予森,你要不要猜猜看,我在哪里?”
对方语气不善,像是带着挑衅。
何予森故意忽略了那恶意,将话筒贴在脸上,假装那是恋人温柔的手掌。
“陆哥,我……”他神志已经有些恍惚,眼前莫名其妙出现了他数年后第一次遇到陆景的情景,他想他当时是妄想上前给对方一个拥抱的,沉重的心理包袱束缚了他,以至于陆景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他是对方的天敌。
“还记得吗,当年我说要带你去北欧看极光”
……记得。
记忆的弦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何予森回过神。
他自然记得,年少时他们在一起,因为网络上别人在北欧拍的照片而兴奋期望着有一天他们能……
何予森怔了一下,喃喃道:“你去了?”
“对,和林郁一起。”陆景听到对方愈发急促的呼吸,以为终于刺进了对方柔软的内心深处,声音带上了点笑意,像是恶意。
何予森自然听了出来,慢慢地垂下了目光。
“挺好的。”他说。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能理解过去爱人的恨意的。如果换位思考,如果陆景也不辞而别多年,抛弃当时相爱的人,他想,他应该也会恨的。
即使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他内心深处依然存在着委屈,他想辩解的,他回来也不是故意要引起陆景的注意,他只是想——
他只是想,回到这个城市来看看。
连医生都告知他时日不多了。
回到他和陆景过去经常打球的地方看看。
只是一星半点微不足道的,过去相爱的蛛丝马迹而已。
又何曾想到,陆景恰好那日会带着朋友来打球,并且一眼认出了欲仓皇逃走的他。
“何……予森。”陆景的语气也从错愕茫然,转变成冷漠,还带着些许反感,“是你。”
在得知自己也不幸患上家族遗传病时,他第一件事便是在做完全套检查后,花了几乎所有积蓄去海外寻医治病。
他说不出让爱人等他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等待有没有用,也并不想让那个人为自己心痛难受。
所以他只与爱人发了封定时邮件,和爱人简单说了再见,并未阐明原因——也不等对方回复,仓促地就离开了。
病依然没治好,医生抱歉地通知他,术后起了排异反应,心力逐渐衰竭,心律失常心肌梗塞等并发症也会逐步出现,他也许就在哪天会突然停止呼吸。
在经历过两次这样的人生后,何予森已经越来越乐观了。
他想,不管怎样,他还是幸运的。手术延长了好几年他的生命,他至少努力地想要活下来过,他至少尝试过。
只剩一个心愿了。
……陆景。
陆景几乎是强迫带他去了自己的家。
也许是自己太过软弱与愧疚,看到陆景就不由自主地想迁就他,毕竟治病这些年,他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他时常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想到陆景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他便会有所安慰。
陆景自然读懂了他的懦弱,也许也看出了他小心翼翼的爱意,所以陆景知道他能给予的伤害,恨意,和报复,能够最大程度地摧毁自己。
陆景会和他上床。
他想拒绝,怕自己身体吃不消,但他又可悲地发现,他根本拒绝不了陆景。
陆景动作粗暴,仿佛在泄愤,于是他在前几次晕过去后,掌握了些许诀窍,会在陆景下班回来前偷偷吃药。
不同种类的药片塞下去后,确实身体的接受度高了,只是他昏睡的时长也越来越久,陆景经常觉得不满,说他年纪大了,身体差,说他干尸,不带劲。
这时候,林郁出现了。
那是现在的他,最难熬的一段回忆。
先前粗暴的性,事若说是在凌迟他的身体,那林郁的出现,便是在折磨煎熬他的精神。
林郁是陆景找的他的替代品。
准确来说,是年轻时的他的替代品。
陆景第一次带着林郁回家时,他正在给陆景熬汤,他喜欢把骨头熬得酥软,于是会花很久的时间去准备一碗汤。
围着围裙的他在刚听到有人开门的时候,他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汤快做好了……”
话音戛然而止,何予森盯着跟在陆景背后走进来的白净少年,一时之间失了语。
“杵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要做汤吗?”陆景漫不经心地脱下外套挂好,对他的神情视若无睹,“哦,对了,我介绍一下。”
“这个是林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