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窟山云脉和满归在灵窟山底下就看到山上一片火势,整个山体浓烟滚滚,他们立刻飞身上山赶往洞里,所有的洞内都不见人影,摆设被毁坏殆尽。云脉说:“去山顶找找。”满归应道。到了山顶,看到中间生着大片篝火,篝火上有不少野味已经烧焦,地上满是血和肉片。满归一下子捂住嘴巴,脸上是无比惊恐神慌之色,眼前血腥残忍的一幕深深刻在她的瞳孔中,满归这一生也无法忘记这种惨烈带来的伤痛和触目惊心的恶心感觉。云脉扶住她有些瘫软的身子,悲痛的说:“小满,别再看了。”“萸姐姐!大玉!小玉!”满归用尽全部的力气喊着,回复她的只有火势燃烧的“噼啪”声和风声。满归一挥手熄灭了大火,她跪下来,看着被烧焦的兔妖尸体,眼泪一颗颗滴落,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为你们报仇!”云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是什么人和灵窟山有仇,而且下手这么狠毒,云脉见火势熄灭后冒出的烟雾是青黑色的,再细看烧焦的兔妖尸体上没了高温灼烧,从内里开始溃烂,有毒虫不断爬出来。毒气,毒剂,毒虫,还有狠毒的手段,云脉脱口而出:“难道是五毒子干的?”“五毒子!”满归面上现出凌厉之色。云脉说:“别着急,我们调查清楚。”满归点点头:“云脉,我先送你回仙界,由神姑替你治伤,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你要小心!”云脉回到仙界,大伙可欢喜死了,纷纷诉说着自己的担心,云脉进入神峰,神姑替他治疗脑部损伤。人间连疾风和连平忧还是在原地等着叱狼谷来战,他们没有意识,却召显着只有过了他们这关才能进入魔界。晴安隐这次抓了灵窟山的萸娘,有了对付连疾风的筹码,至于连平忧,她向禾爷讨了燃念散交给阿褶并嘱咐阿褶行事小心,有危险随时用海螺呼叫自己。晴安隐和禾爷一样很会观察对手的弱点,所不同的是禾爷喜欢布大局,步步紧逼,而安隐是认定了目标,走一步谋一步。晴安隐带着萸娘出现在连疾风面前,在看到萸娘的那一刻,连疾风空洞的眼睛有了生机,萸娘也注视着连疾风,眼里是万般柔情蜜意,他们已经分隔了十三年,萸娘为了自己的族人,守了灵窟山十三年,连疾风为了萸娘,甘心坐镇魔窟十三年,因为爱,他们失去了最爱之人。在晴安隐看来只是觉得可笑,因为爱而放弃失去任何东西都是不值得的,她已经失去太多了,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想要什么就得去争抢,否则只会一味地失去,甚至丢掉性命。晴安隐对连疾风说:“还认得她吗?想救她就跟我来。”连疾风自我的意识逐渐强烈起来,同时将左使魔祭的意识压下去,他大喊一声:“萸娘!”追着晴安隐离去。连平忧还是一副被控制的神情,刚要动身追上去,阿褶将燃念散洒向她,连平忧感到头脑昏沉,眼前出现了一幅幅她最疼爱的弟弟连幼均从小绕膝于她成长的画面,燃念散的致幻效果代替左使魔祭主导了连平忧的意识,连平忧卸下所有的防备和对抗,神情变得温柔和善。正是拿下她的好时机,五毒子取出毒液想要淋化连平忧的身体。阿褶怒吼道:“住手!”五毒子吓得不轻,他们知道阿褶是晴安隐最疼爱之人,得罪不得,乖乖退到一边。阿褶取出乾坤袋将连平忧收入其中,刚要离开,满归从天而降,五毒子更是吓得集体逃窜。满归射出几支神箭绕成一个圈将五毒子困于其中。“阿褶,原来真的是你,你在为叱狼谷做事?为什么?”自从上次在婚礼上看到阿褶跟在红衣女子身边,满归就很好奇,以阿褶的性格,连痕弈死了,她是不会再跟随其他人的。阿褶冷漠道:“不用你管。”“那你又为什么会跟五毒子在一起?”满归继而严厉地质问五毒子:“灵窟山是不是你们剿灭的?”蟾蜍哆嗦着说:“是主人派我们去的。”“果然是你们做的,说,你们的主人是谁,魔界还是叱狼谷?”神箭在满归的指令下一支支对准五毒子。“天神饶命啊,是晴安隐逼我们做的!”金蝉跪地求饶。晴天霹雳,满归一下子怔住:“你说什么?是谁?”“是,是叱狼谷的晴安隐。”金蝉吓破了胆。满归不敢置信地看着阿褶,她似乎都明白了,要说阿褶在这世间除了连痕弈还会跟谁,那么只有安隐了。满归指着阿褶:“你告诉我,那个红衣女子是不是安隐?”阿褶没有回答,脚下生风而起,满归快一步抓住她。五毒子见状就跑,神箭纷纷刺入他们要害,五只毒虫变回原形,毒性全失,永远无法成精。晴安隐抓着萸娘来到一处险峰之上,连疾风紧随而至,厉声道:“放了她!”晴安隐一手捏住萸娘的肩膀,暗红色的宽大衣袍遮住整个身躯,看不到她讲话,只闻其声:“你自废法力,我就放了她。”萸娘喊道:“不要相信她,她是叱狼谷的人,叱狼谷要灭魔界,她不会放过你的。”晴安隐凑近萸娘耳边说:“萸姐姐,我不想杀你们,只要连疾风不碍我事,我可以保证放你们走。”萸娘一惊:“你是谁?”晴安隐没有回答,转而对连疾风说:“考虑的如何?”她一把扼住萸娘的脖子。“我答应你!”连疾风急迫地喊道,他运功将自己的法力逼出体外。左使魔祭的声音却突然从连疾风的口中发出:“没用的东西!”对左使魔祭来说,连疾风的自我意识太强了,或者说他对萸娘沉淀十三年的感情太浓烈了,以至于一旦爆发就很难被控制,不受控制的傀儡还要来何用,比起失去法力,左使更希望连疾风死,以免之后受人要挟。左使的意识控制着连疾风拿起手中的刀刺向他自己的咽喉。“不要!”萸娘挣扎着大喊。刀就快要刺进喉咙,日月神箭及时射过来挡开了刀,回旋了一圈又朝安隐射去。安隐刚要用掌心的法力挡住神箭,这支箭突然停住了。满归抓着阿褶出现在安隐面前,满归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她的神箭在这天地间绝不会伤的第二个人就是晴安隐。“安隐。”满归带着颤音轻声唤道。晴安隐掀开衣帽,一张瘦削冷漠的面孔露出来,既熟悉又陌生,她瘦的脸骨清晰可见且隐隐发黑,眼底尽显幽深森冷之色,再不复当初的清新美丽与温柔善良。“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是叱狼谷的人?他们逼你的对不对?安隐你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哈哈哈······”晴安隐疯狂地大笑起来,“当初你也是这么说,结果你的承诺杀了我娘、也害了我,怎么,看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惊讶,又准备演一场戏,然后背地里出刀子是么。”“不是的,安隐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胡子叔明明说替你治了伤也安顿好了家,为什么你会······”“够了!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么的蠢,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你当吗?晴满归你听好,本来我打算先灭了魔界再找你算账,没想到你先一步识破了我的身份,那不妨说说看你想怎么做?”“安隐,你跟我回仙界好不好?你身上的魔障太重,我要帮你除去。”晴安隐实在没有耐心继续听满归的废话,“还是我告诉你该如何,除掉魔界对你我都是好事,你只管在一边看着,到时候你我再战,我想你不会那么笨选择现在跟我动手,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对付你。”“我不相信你会变成这样。”“看来完全是在对牛弹琴,废话少说,把阿褶放了,我用萸娘交换。”满归和晴安隐同时松开阿褶和萸娘。满归说:“我只问你,灵窟山是不是你下令剿灭的。”阿褶刚要说话,晴安隐拦住她,“是我。”满归忍着锥刺般的心痛:“为什么你要做这么残忍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对合欢他们?”晴安隐一副铁石心肠的说:“因为我要做天下之主,我要所有对不起我违逆我的人死,我的答案够明白了吧,不要再问我为什么。”说完带着阿褶消失于顶峰之上。满归全身都僵硬住,仿佛一用力就会如她的心一般破裂成碎片,看到安隐变成这样,满归比自己再被蛊毒和烈焰煎熬十次还要痛苦。“疾风,你怎么了?红儿你快救救他!”萸娘的喊声暂时把满归从痛苦的深渊中暂时拉出来。连疾风用力扼住自己的喉咙,左使魔祭的意识还在控制着他,满归也感到为难,就算打晕连疾风,哪怕他真的废了自己的法力,只要左使魔祭的意识还存在他身体里,就会逼迫他自杀。连疾风的双眼发出幽森的绿光,他奋力推开萸娘,用自己残存的意识和全部力量震断了所有的经脉。“不要啊!”萸娘哭喊着扑过去抱住连疾风。连疾风的经脉全断,成为了废人,再不能坐立行走,但他知道只有这样左使才会放过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傻?”“只有这样,我才能跟你在一起,萸儿,十三年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连疾风气若游丝,脸上却洋溢着幸福。萸娘紧紧抱着他:“以后我就是你的手脚,陪着你过一生。”满归见证了萸娘生死相依的爱情,她告诉自己不要哭,要为他们的幸福而笑,也告诉自己要好好珍惜云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