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
正在雅室处理宗务的蓝启仁便接到禀报:
“先生,泽芜君醒了。”
蓝启仁便放下手中的事务,去了寒室。
蓝启仁进到卧房,便看见蓝曦臣靠在床头,医修正在给蓝曦臣复查,于是,走到床边开口问道:
“怎么样,可有大碍!”
“先生,宗主已无大碍,只是,内伤还需静养,按时服药。”
“好,那便多劳烦你了,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同曦臣讲。”
“是”
蓝启仁看见医修退了出去,走到床边坐下。开口说道:
“曦臣,你不觉得你有事要同我说么。”
蓝曦臣淡淡的开口说道:
“不过折损了一半修为而已,再修回来就是了。”
蓝启仁看着蓝曦臣不在乎的模样,站起来气呼呼的说道:
“什么叫不就是一半修为,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蓝家的宗主,你肩上担负的是整个蓝家。假如仙门百家知道你折损一半修为,再以金麟台之事发难于蓝家呢。”
“就算我折损一半修为,我也能收拾得了他们,假如我不是姑苏蓝氏的宗主,就凭姚宗主要伤害阿羡,我就断不会只废了他的金丹,而是,我会让整个平阳姚氏消失。”
蓝启仁脸色有些难看:“他竟不知他的大侄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果断,狠绝。”于是开口问道:
“你什么意思?”
“我心悦阿羡,而他要伤害阿羡,如此,那我断不能留他。”
蓝启仁怒火中烧,大声质问到:
“蓝曦臣,你知不知道魏无羡是你弟弟的道侣,你知道这如果传出去会掀起轩然大波么?”
“叔父,夙灵已经认主。何况,惊天骇俗的事情蓝氏出的还少么?”
蓝曦臣轻飘飘的一句话,把蓝启仁瞬间惊的立在了原地:
“因着抹额有蓝家独特的法力加持,非命定之人不可取,所以,抹额就像代表蓝家人寻找道侣的一种认证,那么,夙灵就是独独属于蓝家主母的认证,夙灵极赋灵性,认主,又是独传蓝家家主的神器,所以,只有蓝家的当代家主和主母才能驾驭得了。”
蓝启仁静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忘机和魏婴知道你的心思么?”
“忘机大约是看出来了,阿羡还不知道。所以,还请叔父保守秘密。”
“你的伤也是因为魏婴?那忘机他们可知你的伤?”
“阿羡因为献舍禁术缘故,魂魄不稳,需以四大神器为引,布下固灵阵,安稳魂魄。忘机应当是没看出来,阿羡全然不知,此事还请叔父遮掩。莫要让他二人知晓。”
蓝启仁听这话,心底的怒火便又升腾而起的开口说道:
“蓝曦臣,你有没有想过,这一辈的蓝家嫡系就你和忘机,子嗣上忘机已经没有指望了,就只剩下你,叔父的指望都在你身上了。你这样做你让叔父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如何像蓝家列祖列宗交代?”
“曦臣心中只有阿羡一人,绝不会另娶他人。”
“蓝曦臣,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
“叔父息怒,曦臣不敢。”
“你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叔父要打要罚,曦臣甘愿领受。”
“你若执意如此,你知不知道你又将面对什么样的境地?”
蓝曦臣的目光转向了窗外,淡淡的开口说道:
“知道,但曦臣不悔,无怨!”
蓝启仁悲从心来,蓝家人向来执拗,蓝忘机当初宁肯受三十三戒鞭,面壁三年,也不肯放弃魏无羡,蓝忘机尚且如此,蓝曦臣更甚。劝也劝了,骂也骂了,自家二侄子吃过的苦,他又怎么忍心再加注在大侄子身上。
蓝启仁看着这样的蓝曦臣,忽然生出了一种疲惫感,感叹道:“先祖蓝安是和尚出身,因为爱人还俗,又因为爱人逝去重回寺庙,自家兄长青衡君为了一个人,找了一间屋子,囚禁了自己半生,如今,曦臣也和忘机一样,终归是步了自家兄长的后尘,忘机如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是,不知道曦臣要如何自处?罢了罢了,万般皆是命。”于是,开口说道:
“曦臣,这事你们自己拿主意吧,只有一条,绝不容许你们兄弟,刀剑相向。”
“叔父说笑了,忘机是我胞弟,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他,相反,会护着他。”
蓝启仁听到此处也放下心来了,说道: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宗里的事务我会暂时接手。”
说完随即,便转身离去。
“多谢叔父,叔父慢走。”
蓝曦臣目送蓝启仁出了寒室内室,随即便转过头来,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