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

“祖母，祖母，你快救救孙儿，父亲要打死孙儿了，祖母。”

一个小不点跌跌撞撞的爬过寿安堂的门槛，往老太太身边跑去。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乖孙都快被绊倒了，哪里还坐的住，立马从榻上起来，抱住盛长桉。

“哎呦，祖母的桉哥儿呦，万事有祖母哪，跑这么快也不怕磕到自己，有什么事跟祖母说，祖母跟你做主。”

盛长桉被祖母抱着坐在榻上，这才松了一口气“祖母，你可得给孙儿做主啊，孙儿只不过是仰慕父亲书法，所以学着父亲写了几个字，父亲便要打死孙儿哪。”

“你个孽障，那是我的公文，你在那上面抹的一塌糊涂，我这明日就要交的，我不过说了你两句你便跑到老太太这里来告我的状，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盛紘气急败坏的便往里走边喊着。

老太太看着走到屋子里的盛紘，“那公文坏了再写一份就是了，你用得着又打又骂的嘛？在我这你都敢大呼小叫的，岂不知我没看到的时候，你是怎么打骂于他的哪。”

盛紘被老太太这一顿抢白气的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手点着盛长桉“你，你，你这逆子。”

“你说谁逆子哪？我们家桉哥儿这才几岁，他都说了，他不过仰慕你的文学，临摹了一下罢了，怎就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这时候大娘子也来了，看着气急败坏的盛紘“怎么了官人？我在自己院子里就听着你要打要杀的，出了什么事了。”

盛紘刚要开口说话，又被祖母抢了先“你看，大娘子在葳蕤轩都听到了，可见你是怎么吓唬我们桉哥儿的，可怜他这么小一个人儿，被你吓得，一路从前院跑到我这寿安堂，都不定路上摔了几次哪。”

说着话，拍着盛长桉“是不是啊，桉哥儿。”

盛长桉一阵猛点头“祖母，你不知道，父亲骂了我足足半个时辰哪，还要让冬荣请家法，孙儿实在是吓得不轻，这才跑回来请祖母做主的。”

老太太听完盛长桉说话，立马急了“你还要请家法？他这么小的一个人你骂了他足足半个时辰也就罢了，你还要请家法？好好好，你去请，我等着你去请我看今天谁敢动我桉哥儿一下。”

盛紘被气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大口喝水，大娘子坐在盛紘下首，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老太太吩咐房妈妈拿了盛长桉最喜欢吃的糕点，正一口一口的喂着盛长桉。

盛紘喝了几盏茶后，“母亲，非是儿子要打骂于桉哥儿，只这孩子，自打会走路了，母亲你说说，弄坏儿子书房多少东西了？”

“今儿一个花瓶，明儿一方砚台，儿子书房的字画都快被他嚯嚯了个一干二净，儿子现下都不敢在书房挂东西了。”

“今个儿倒好，一看没东西可画了，拿着儿子的公文一顿嚯嚯，母亲，你这，你这，再宠下去，这小子不得上天了不成。”

老太太听着盛紘说话，却是面无表情的白了他一眼“他才多大？能闯多大的祸，不就毁了你几副字画，用得着大惊小怪的嘛？就算他要上天，我也做个梯子让他爬上去，怎么着，你有意见？”

盛紘听着祖母这样维护盛长桉，差点没被气的心梗“这，母亲宠孩子也得有个度不是？这万一将来成了一个纨绔子弟可怎么好啊母亲。”

祖母白了一眼盛紘“我们家桉哥儿是个好孩子，断不会成为一个纨绔子弟，桉哥儿是不是啊？”对着盛长桉却是一副和颜悦色。

盛长桉连忙点头，示意祖母说的对。

盛紘又被气了个不轻，想了半天计上心头说道“母亲既然桉哥儿说他仰慕儿子文学，不如就送桉哥儿去庄大儒那边，跟他的哥哥姐姐一起读书明理吧。”

盛紘心想“你既说仰慕为父文学，那我便将你送到庄大儒那边，看你还怎么折腾我。”

老太太听了盛紘的话后，却是立马开口“不行，桉哥儿才多大，豆丁大的一个小人儿，让他日日走那么远去读书，还要起那么早，我不同意。”

盛紘还没来得及说话，盛长桉开口了“祖母，孙儿愿意去庄夫子那里读书，祖母你不知道孙儿可羡慕各位哥哥姐姐能够读书了，孙儿也想去，祖母，您就答应孙儿，让孙儿去呗，祖母。”

盛紘一时间是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本以为最难搞定的盛长桉自己答应去读书了，那老太太也就相当于是搞定了，以老太太宠爱盛长桉的作风，这事十有八九是能成了。

老太太听着盛长桉自己要去读书，一时间也是被弄的猝不及防了。

“桉哥儿，这读书了不是说着闹着玩的啊，你日日都得跟你六姐姐一样那么早便起来，还要走这么远，去学堂还得坐着听夫子上课，这读书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不再等等，等你大一点儿了，咋们再去读可好？”

盛长桉，从祖母怀里跳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对着祖母行了一礼“孙儿知道，祖母是为了孙儿好。但孙儿曾听六姐姐读书的时候背到过，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孙儿年纪虽小，但也有一番报复在心间，所以孙儿想请祖母同意孙儿去就学，将来光宗耀祖，替祖母和母亲挣个诰命回来，也替父亲争一回脸面。”

说着话对着祖母，父亲，大娘子依次行了一礼。

老太太看着这样的盛长桉，哪里还有不应的，只一个劲的说着“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祖母都依你，祖母的乖孙呦，这么小的年纪，主意怎么就这么大哪？”

说着一把拉过盛长桉，继续抱在自己怀里。

下面坐着的盛紘听着刚才盛长桉的一番话，心里也是慰藉的不行“既然桉哥儿有这想法，母亲，那儿子今天下午就去给庄大儒备上一份厚礼，毕竟他才要启蒙，跟他几个哥哥的进度也是不一致的。”

说着，对老太太行了礼后便脚步匆匆的先走了，想来是去为盛长桉读书打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