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

回到学校，老师们快马加鞭批改卷子，除了语文，其他科目的成绩都已经公开，按照惯例就是老师们用晚自习的时间来讲解试卷。

因为还有一科没有出来，所以成绩表并没有打印，但是按往常来说，期中期末这种大考试都会在成绩出来之后将年级排名靠前的人的总成绩打印出来张贴红榜。文理分开，理科是前一百名，文科是前二十名。

每次考试都会按照上次考试的排名来安排考试座位，成绩排年级第一到第三十的在第一间教室，第三十一到第六十在第二间教室，以此类推。

韩其深在期中考试的时候已经往前挪了一个教室考试了，也就是说他的成绩在高一年级文科里排到了中间，因为文科就三个班。

考试的时候跟他一个考场的人都觉得见鬼了，他往座位上一坐，方圆三米的人都不敢瞎动。

这次成绩出了大半，他的五科总分加起来排在全班第二，如果语文成绩不错的话，他这次就是班级第一了，年级排名兴许还有一节让他往上冲。

老陈为此还搞了个悬念，他是班里的语文老师，啥也不说，整个晚上就出现了十分钟，然后就飞快地回到办公室改题录成绩去了，生怕有人抓住他问有关成绩的事情。

期中考试前两天是竞赛的校内选拔赛，推出了三个人去参加市里的比赛，对手是其他几所学校，南中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市一中，明天就是正式比赛的日子，所以裴攸宁和其他两个队员一整个晚自习的时间都被物理组的带队老师留在了专用教室做最后的突击准备。

直到晚上十一点，韩其深才在综合楼下面等到了从里面出来的裴攸宁。

他坐在阶梯上，腿已经麻了，但是看见裴攸宁出来还是猛地一下冲了过去，“你终于出来了。”

腿麻站不稳，韩其深噗一声就倒在了裴攸宁怀里，裴攸宁失笑，伸手扶住他：“嗯，这么想我吗？投怀送抱的。”

韩其深腿麻的难受，也懒得跟他斗嘴，斜他一眼让他别动，在原地待着给他点时间缓缓麻了的腿。

裴攸宁非不听，使了些坏，带着他往前挪了下，这麻了的腿可不兴动，一下就能难受的不行，韩其深低咒，伸手就去捶他。

闹了一会儿直到韩其深的腿不麻了才走。

韩其深跟他说了自己的进步，裴攸宁表示非常欣慰，“你进步得很快，高一就是打基础的时候，此前的一些短板现在补的大差不差，还有两个月，你只要保持这样的势头，到了后期就好走很多了。”

韩其深边听边点头。

迎着月光，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已经很晚了，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他们的身影互相依偎。

晚上躺在床上，韩其深翻来覆去没能睡着，脑子里一直在想以后的事，想法太多就让人容易烦乱，他重重吐了口气，然后又转了一个方向，面向了裴攸宁。

裴攸宁保持着一个姿势就没动过，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韩其深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又合上，一时不知该怎么做。

他闭上眼，想强迫自己睡着，忽然自己旁边的人有了动静，下一秒，裴攸宁的声音就传来了：“睡不着吗？在想什么？”

心里一暖，韩其深睁开了眼睛，在黑暗里他觉得自己对上了裴攸宁的眼，全凭感觉。

“……我在想我以后该学什么，读什么专业，走什么路……”韩其深轻声说到，“现在学习的目标就是高考，但是高考完之后呢？我又该怎么走呢？我忽然有点不知道了。”

裴攸宁伸出手去摸了摸韩其深的头发，软软的，“别着急，还有好多时间，现在想不到兴许就是还没到时候，等你有头绪的时候一切就会明朗了。”

话音刚落，裴攸宁往韩其深的方向挪了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抱住了他。韩其深的头抵着裴攸宁的肩膀，裴攸宁的下巴轻轻地靠在韩其深的头上：“现在去忧心这些，浪费了睡觉时间，又劳神烦心，对不对？”

就像哄小孩一样，裴攸宁说的话又清晰又温吞，边说他的手还边轻轻地拍着韩其深的后背，一下一下让人感到非常安心。

韩其深埋在他的怀里，一下也不想动了。

他觉得裴攸宁跟他在一起话真的变得好多，但是又那么的有道理。

就是觉得有他真好。

第二天两人回到学校，在第一节课时裴攸宁就坐上了学校的车出发去了市一中比赛。

许多人看到了都在楼上探出头为他们加油，大声地喊着“裴神加油”。

韩其深站在一楼，看着裴攸宁他们上车，在上车前裴攸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有一个微笑，但就这一个微笑已经足够让许多人呐喊。

但只有韩其深知道这个笑是给自己的。

回到座位上韩其深看见抽屉里的手机屏幕上有消息提示，打开一看，是裴攸宁发来的一条消息：“等我凯旋归来，带着碾压他们的成绩。”

这就是裴攸宁，优秀到能够傲视一群人的裴攸宁。

今天上课，老陈带来了期中考试的语文成绩和最新的总分排名情况。

在公布成绩之前，包括韩其深，所有人都是紧张的，韩其深在上次月考一跃而上，直接到了班级的上位圈，年级的中位圈，这次的考试他又会有多大的进步呢？

全年级的人都在关心着他的成绩，只想再看看，这个一开学回来就说要好好学习的差生大佬，到底能够努力成什么样。

老陈站在讲台上，用微微颤抖的手举起成绩表，念出了这次韩其深的成绩。

六科，总分七百五，他这次拿了五百二十三。

文三班第一名，文科年级排名跃至第五十四位。

全班掌声雷动。

韩其深一直无法平静的心在知道成绩的这一刻忽然就落下了。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裴攸宁。

下午放学前，竞赛队回校，带回来了好消息。

团队赛以第二名的成绩成功晋级省赛，而在个人赛里，裴攸宁一骑绝尘，拿了全市第一。

听到消息后的韩其深没忍住，推开自己的椅子就要往楼上跑，在拐角处却看到了刚放好东西下楼的裴攸宁。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果这就是努力的结果，他愿意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