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攸宁回到家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他不知道韩其深怎么了忽然和自己说那番话。
难道是自己的感情被他发现了吗?
那样的话,不就是在拒绝自己吗……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不是应该先质问自己吗,就这样突然地推开自己,比当着他的面把他臭骂一顿还要难受。
越想越想不通的恋爱小白裴攸宁揉了揉自己的眉间,稍稍缓解后起身去了厕所,打开水龙头哗哗冲了两分钟自己的脸,才堪堪清醒。
不会吧,难道就要这样结束了吗,可是刚才都还好好的啊。
偌大的房子里,男孩跌坐在厕所,思绪乱如麻,落针可闻的环境下就连水滴下来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吵闹。
韩其深上楼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噗一下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眼睛不自觉地瞥到了旁边垃圾桶里的东西,羞愤瞬间涌上大脑,唰一下又把自己的头扭到了另一边。
连他自己也没发觉,自己抓着被子的手劲越来越大。
他韩其深活了十六年,从来没摸过女孩子的手,更别提和女孩子谈恋爱、亲亲嘴了,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是禁欲了。一开始还觉得这样挺好的,不动心就不会为情所困,看着那些为爱情死去活来的朋友们,自己还一直庆幸能够超脱俗世,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是菩萨般的慈祥。
可谁能想到,他堂堂南中校霸、差生大佬、赛区小野王——韩其深,居然在昨天晚上梦*了,而且梦里的对象,还是最不可能的人。
今天早上醒来,感受到下体传来的异样后,他羞愤至极,扯着内裤不肯让它压下来,不肯让那湿漉漉的感觉再靠近自己,又仔细回想了下自己昨晚到底是梦了些什么,想起来后直接惊悚上头把内裤脱了扔进垃圾桶。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昨晚梦到了裴攸宁然后还梦*的。
简直奇耻大辱!
突然又想到自己过会儿还要和他一起吃饭,韩其深就更难受了。
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约出来直接打一架。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怎么就是他呢?
他隐约记得,昨晚的自己和裴攸宁,用着许多姿势,嘴唇里混着对方的口液,暧昧又热烈的气氛萦绕,一上一下间贯穿着自己那听了让人根本想不到的声音,潮湿又滚烫。
怎么可能,自己从来都没有干过这种事,顶多初中那会儿和那帮狐朋狗友一起看过些小毛片,其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啊!!!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他韩其深的脸还要不要了,他这个人还做不做了????
况且,怎么能是裴攸宁呢……
明明当时,裴攸宁就对自己说过的,他们只是朋友,根本就不是什么……那个的……
他怎么能,怎么能够对自己的好朋友……想这种事……
越想越觉得干脆死了算了的韩其深最后是因为奶奶和中午的饭约才勉强振作了起来。
后来见到裴攸宁甚至都不敢看他,被他拉着进万达的时候也因为肢体接触而懵了脑子,但是一直强装着正常,愣是没有让裴攸宁看出有什么不同,直到最后想到要带他去赵爷爷那里,还和他说了赵爷爷和奶奶的故事。
他想用那句话,用那句文艺到让他起鸡皮疙瘩的话来掌掴自己并且划清两人关系。
用来提醒自己别再瞎想。
裴攸宁是要结婚生子的,成功人士的最后就是抱着老婆然后拉着孩子站在海景房的阳台笑的。
自己这样不正常的想法,还是趁早掐灭的好。
想着想着,韩其深的脑海里又不自觉地记起裴攸宁对自己的那些好,他那么的帮自己,那么的挺自己,对自己还那么的温柔,裴攸宁在两人的关系里一直是那个主动的维系者,他一直是那个对自己微笑的人。
这么好的裴攸宁,应该是和更好的人才对。
韩其深脑子乱的不行,想到最后就这样趴着睡着了,等醒来已经是晚上奶奶进他房里叫他吃饭。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来看,发现裴攸宁一直到下午五点才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谢谢你,我会的。”
好样的,果然还是得这样做,不然真的容易招人误会。
想要回些什么的韩其深看着屏幕上的键盘却停住了,手指竟是止不住的发抖。
心脏像被紧紧揪住,其余的脏器也在被什么压着,慢慢就有些喘不过气了。
怎么会,怎么会觉得心痛呢?
韩其深别开了头,按灭屏幕,连连深呼吸了好多下,闭上眼。
奶奶在餐桌边喊他,韩其深回过神,把手机丢在了床上,猛地灌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才出了房门去吃饭。
月假过得很快,周日下午大家都回到了学校,月假使人愉悦,但是收假回来的公布成绩就让人窒息。
祝桦从考完就一直在哀嚎着自己这次完蛋了完蛋了,黄鑫他们也不例外,回到家连游戏都不敢玩,在爸妈面前装了两天好孩子,只期望成绩出来之后自己爸妈能够对自己好点,下手轻些。
“要不我以后每次考试前都网购些仙君之类的图片压在枕头底下好了,仙君佑我平安度过每次考试。”祝桦说着直接就合掌虔诚向天。
黄鑫也是丧丧的:“兄弟们,希望你们下周还能够见到完整的我,如果我被卸了哪只手脚,请莫要见怪。”
梁良拖着脸附和:“男女混合双打属实是招架不住啊……”
相比那边的哀嚎现场,韩其深这边的氛围就好多了。
许诗还在位置上捣鼓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听见他们的发言后庆幸道:“幸好我爸妈对我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他们都想好了,我把舞蹈跳好,等到高三的时候再给我请老师,给我突击补一下,只要有四百二,基本就是随便挑学校了。”
坐在她旁边的秦悦正在拆新买回来的化妆品,应道:“对啊对啊,文化分只要有个四百左右,基本是不愁没书读了的我们两个。”
说完还默契地笑了起来。
韩其深坐在她们后面,啧啧道:“两位大小姐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小弟我,苟富贵勿相忘。”
许诗和秦悦的笑声戛然而止,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他:“深哥你这话说的怪折煞人的。”
“对对对。”
见她们这么不接盘,韩其深正想再掐两句,上课铃和老陈一并到来,许诗和秦悦连忙转过身去,祝桦他们也蹿回了位置。
老陈的表情一直都是带着浅浅微笑,生气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个样子,所以总有人说他是笑面佛,大家从他的表情上压根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次自己班里到底考的怎么样。
开奖前总是紧张的,口水都咽不下去的那种。
老陈把手里的成绩单轻轻放在了讲台上,双手撑在了桌边,看了一圈台下的学生们,大家的表情各异,有担心得要死的,也有随便啦无所谓的。
下一秒,老陈忽然提高音量道:“这次我们班,被领导老师们——”
说话一节一节又制造悬念拖沓不说的老陈成功引起了大家的不满,纷纷叫嚷道老师快说啊。
老陈嘴角一扬,忽然显得有些得意,继续道:“点名表扬啦!”
大家集体瞪大眼睛。
“这次咱们班的平均分上升了四分多,直接缩短了和文二班原本相差七分的平均分,打破历史记录!”
大家集体惊呼牛逼。
“而且!咱们班这次出了一个黑马,他的总分比上次考试高出了将近七十分,班级排名跃至前三,年级排名直接挺进了前一百。”
大家集体拍桌起哄。
“这匹黑马就是——韩其深!!!”
大家集体鼓掌瞎叫。
从那天开始,韩其深以另一个身份爆红全校——南中垫底的起飞继黑马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