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离凤冠霞帔地走在金子勋身旁,甚是羡煞旁人。魏婴透过层层叠叠的祝福目光,仿佛看到自己一身喜服,笑盈盈地看着身边的蓝湛握着自己的手。
不知不觉的,新郎新娘已经拜礼结束,众人陆陆续续离开,去往宴会厅。魏婴改傻傻的望着原来的方向。
蓝忘机阿婴,阿婴
魏无羡啊…二哥哥,怎么了?
蓝忘机怎么不走啊?想什么呢?
魏无羡没…没有…快走吧…
蓝湛守着家规,是不能喝酒的,魏婴有蓝湛看着,也不能多喝,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参加宴会的意义,所以早早的找了个僻静地方,独处去了。
蓝忘机阿婴…
魏无羡嗯?
蓝忘机你想过自己成亲那天吗?
魏婴猛然又想到刚才自己脑海中那一幕,心脏“砰砰砰”地好像要跳出来了。
魏无羡什…什么…成亲
蓝湛有些落寞,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蓝忘机没想过么…
魏无羡我…我们还早…
蓝忘机时间过的很快的…但是…
魏无羡但是什么?
蓝忘机但是变数会很多…
魏婴有些紧张,看着蓝湛的侧脸,几乎是不过脑子的说了出来。
魏无羡不能…不能有变数…
说完以后才察觉到,自己这话未免也暴露太多东西了。蓝湛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一下子拉住魏婴的手,直接的目光,让魏婴无法避开。
魏无羡我…
蓝忘机阿婴…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魏婴傻傻的点了点头。
蓝湛又抓紧了另一只手,仿佛有什么魔力,让他一点一点向魏婴靠近。魏婴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清晰的跳动的声音。终于,蓝湛来到自己眼前,然后,前所未有的温柔包裹住了整个身心。
回到云深不知处之后,大家明显的感觉到了他们的不同。明目张胆的牵手,眼神也不再是那种水一样的柔和,而是炽热的,带有独占欲望的,想要把对方揉进自己怀里的。
青蘅君:“孩子们长大了。”
青蘅夫人:“没想到我们忘机也有这样的一天。”
青蘅君:“多亏了阿羡啊。”
青蘅夫人:“反正我是很喜欢阿羡的。”
青蘅君:“你是打算锁住人家一辈子啊。”
青蘅夫人:“难不成还要往外送啊。”
可是,日子总不可能一直另人欢喜的。
这一年的冬天,青蘅夫人病重离世,青蘅君也因思念亡妻,没能熬过第二个冬天。这是蓝湛迎来的头一遭生离死别,相继面对两位至亲。
蓝湛的世界降低到了冰点,冷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把自己锁在静室,不哭不闹,只有问灵声声回响。
而魏婴每日就是看着蓝湛把饭菜都吃完,准时睡,准时起。想着就算是要哭,也是需要体力的。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蓝氏上下不再挂白礼的那一天。这是由外界告诉尚未脱离悲伤的蓝湛,你不该再走不出来了。
蓝氏忙着让蓝涣继任蓝氏宗主之位,无甚余力照顾日日心恸的蓝湛。魏婴也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蓝湛,像刚出世的小猫一样脆弱的蜷缩着在自己怀里,以往这样的都是自己啊。
蓝湛走出静室并没有什么契机,或者神奇的转折点,只是他不愿再看着魏婴一日复一日的被他禁锢在自己的悲伤里。
魏婴当然也是尽可能的陪着蓝湛,他知道蓝湛在努力克服,努力接受,自己不用做过多的说服,一遍一遍刺激他的心。
生活一切如旧,没有人提起任何关于青蘅君与青蘅夫人甚至关于蓝湛的话题。魏婴倒是长大了许多,成熟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了蓝湛也是需要保护的,而自己要保护他。
蓝氏决定,办件喜事,冲冲喜。云深不知处开始热闹起来。金氏本就华丽气派,蓝氏又决不会亏待了对方,这婚礼可以说是空前盛大了。也许是因为,新郎是自己的兄长,比起上次,蓝湛显得更为动容,他紧握魏婴的手,微微有一些颤抖,仿佛他才是新郎,魏婴就是他的新娘。此一刻,蓝湛很清楚,谁都有可能离开,但魏婴不会,他注定是陪自己走完这短小而又漫长岁月的那个人。也许,从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牵手,他们的命运也就此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