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瑚。”祝福的声音轻轻响起,轻轻散去。
大地咒灵伸出的手覆在了祝福的手臂之上,冰凉的温度试图传递过来,但终究是温暖更胜一筹地渡了过去。
他陡然僵住。
在意识朦胧间,他认为是幻觉的,在他身前的祝福,此刻有了温度。
不等他去细想,面前已然转身面对他的祝福睁大眼睛,看见了他泪痕未干的脸。
稍有呆愣后,他抬手替大地咒灵抹去,谈吐字字清晰。
“漏瑚,你在哭吗。”
是肯定句。
有一瞬间,漏瑚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字面意义上的,人类能理解的,心脏骤停。
他有一种冲动,就是现在对面前这位崽种说一句话。
“你杀了我吧。”
但是他不能,他怕说出来之后对方笑到打滚,而他羞耻到自我了结。
而他面前的祝福心情愉悦。
“说真的我很高兴看到你哭。”
是什么样的狗人能说出这种话。漏瑚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平和,甚至想给他邦邦来两拳。
“因为……”祝福未含嘲笑之意的上扬嘴角,“我感觉你活着了,完整的活着了。”
“……”漏瑚蠕动嘴皮子,下意识反问。“你呢?”
你活着吗?你完整的活着了吗?
他问出口又有些后悔,因为他不想听答案。
面前的祝福半眨了下眼,果然察觉不到他的后悔,他回答了。
“要看命运是否允许。”
他真的应该贴脸来两拳。
漏瑚想要生气,可是连调动面部肌肉都成了件难事,他用尽力气去扯一个愤怒的表情,最终只是失败地瘫着脸。
“宿傩那边呢?”以免他再说什么,漏瑚主动转移话题。
“想和他聊的是你,不是我。”
和他聊什么,我的计划需要您去世,请您麻利点吗。我想象那个场面,差点没憋住。
“而我最想和你聊,漏瑚。现在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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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们还要聊多久?”
“耍帅嘛,理解一下。”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左一右在两面宿傩面前站立,在后者眯起眼审视的目光中随意唠嗑。
“这地跟犁过了一样。”
“你是指随地冒火?那真是刀耕火种哦。”
他俩一唱一和,抑扬顿挫,脸上贴满的小白条随风飘扬,给场面增添上了一些滑稽,是个人都觉得看起来很丢脸,只可惜的是这边两个都不要脸。
“杰啊,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他把该贴他脸上的白条全由你代劳了,你想想,这个场景闪亮登场装b,嘿结果脸都看不着,全是白色小纸张。”
“是,别说天空他自己会不会笑场,漏瑚看了恐怕要当场自我祓除。”
“哎,但是贴你脸上就不用担心了,毕竟露脸看眼睛是尊重,你本来也没眼睛。”
“五条悟,你找死,你有病。”
被忽视的两面宿傩阴沉地盯着聒噪的不速之客,以及他们身后说着谜语话的祝福和诅咒,抬手结印——
“「领域展开——」”
他突然失声,身体调动的咒力不正常地凝滞缓慢,面前这四位都各干各的,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这边的情况。
又或者说,早知道会这样。
吞进的宿傩手指化为的咒力中,属于祝福的烙印彼此相连,没试图对宿傩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戳了戳咒力深处包裹的微弱灵魂。
戳,戳。
微弱的灵魂悠悠转醒,茫然打量四周,于是烙印闪着光,像极了一个个人手拉手欢呼,飞快地融入灵魂,清醒过来的灵魂光芒大盛,一个属于少年的声音飞快替换掉宿傩脑内打算攻击的意图。
“哇哦,好像睡了好久!”
该死,醒来就和那个咒灵打了一架,没及时清理掉这些烙印。宿傩啧了一声,身上黑色的条纹暗淡消失,双手不受控地下垂,一阵眩晕后低下头。
再抬头时,橘色的眼眸中闪闪发光。
“哎哎,天空,还有五条老……噗哈哈哈老师你脸上是什么哈哈哈哈”
五条悟‘嘿’地接话,“这就不懂了吧,我们玩牌贴的,赢的贴一张,输的贴两张。”
夏油杰眼神死亡。
虎杖悠仁看了看旁边夏油杰脸上几乎两倍的量,边捂着肚子笑边认同了这个说法。
“那个,天空……”
“哎呀虎杖同学!”五条悟及时打了个响指制止他继续说话,大大咧咧勾住学生和挚友的肩往旁边扯。
“就不要打扰人家叙旧啦,我们先玩几局呗,我这边准备了好多小白条~”
“好吧好吧,五条老师!不要拎我!”
夏油杰麻木地被拖着走,往衣袖里掏了掏,将一个正方形物体扔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