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30许愿起床的时候，杨桃又和昨天晚上她回来时一样，坐在沙发上缩着脖子。

这家伙是在沙发上坐了一晚吗？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个哑巴......

许愿出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经过许愿0.5秒地思考，她给这位雕塑小哥抛下一句“我走了。”

本来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没想到杨桃转过头来用十分清晰地声音回答：“嗯，注意安全。”

许愿有些惊讶，但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但杨桃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微微挑了挑眼睛。

为了补觉，昨天许愿特地提前了一个小时睡觉。

上课的状态似乎回到了从前，但依旧是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像在泥潭里挣扎。身边人眼眸中那看不见未来的空白让许愿感到浑身发麻，他们被这个破地方锁住了，以至于他们从来没想过逃离，甚至没想过可以逃离。

今天周六没有晚自习，许愿在路边最常光临的粉店买了一碗粉准备带回家吃。刚走到家门口，她突然意识到家里还有一个人。

许愿在门口愣了半晌，不给他带晚饭是不是不太好？

最终懒惰打败了道德，许愿拎着度份的粉推开了门。屋里似乎有股淡淡的食物的味道。

许愿用目光扫着房间，寻找杨桃的身影。他这会儿没窝在沙发里而是站在窗边。

“你吃过了？”许愿问。

“嗯。”

杨桃回头点了点头。

他似乎很喜欢吹风——鼻子都冻红了。但看到许愿回来了，就把窗关上了。

许愿坐在餐桌前嗦着粉，杨桃就在沙发上坐着，虽然没人说话，但气氛似乎不像之前那么尴尬。

仔细想想，屋里这变得柔和平静的气氛大概是因为杨桃，因为他脸上不再像昨天那样挂着一幅“爷不耐烦，滚开点”的表情。是为什么呢？

“杨桃，你不用上学吗？感觉你跟我差不多大。”

许愿收着碗筷问到。

“啊......我被退学了，”杨桃说，“下个学期，换个学校，高三。”

“这样啊，你原来比我高一届。”

“你在哪上学？”

“五中。”

话音落下便没有了后文。许愿歪着头看着杨桃，他愣愣地和许愿对视了几秒，突然笑了，“难怪我总感觉见过你，哈哈哈哈....."

许愿呆呆地看着这个她定义为高冷甚至有点冷漠的男生突然在她面前狂笑不止。直到两滴眼泪从他眼角浸出被他用手背抹掉。

“你还好吗？”许愿试探着问道。

“没事，”杨桃的嘴角有些微微上扬，“你挺漂亮的。”

啊？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抱歉啊，许愿姑娘，前几天太饿太累，态度不是很好。"

”没事......"

杨桃低着头站起来，一步一步靠近许愿，没等许愿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杨桃死死控住双手，压在沙发靠被上，男孩子的手劲很大，许愿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杨桃低头俯身，将头埋到许愿的颈边，用小到几乎听不清的气音说：“你真的很漂亮，难怪会让人难以自持。”

杨桃吐出来的气息拍在许愿的耳畔，这温热的气息令她感到浑身发麻。她害怕他会做什么，但又打从心里觉得他不会。

下一秒，杨桃松开了许愿，靠着茶几滑到地上坐下，低着头，脸上的笑意看起来温柔又狼狈。

“你在生气？”

听到许愿这么问，杨桃先是一愣，接着收敛了脸上的笑，“你还挺厉害......"

许愿没说话，是啊，她长这么大最特别的技能就是可以准确地体会到他人的情绪吧。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地，许愿自己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杨桃又补充道，”对不起，吓着你了吧，我是在气我自己。“

”没关系......“

面对杨桃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行为，许愿不知作何反应，但直觉告诉她，有些事情她现在不方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