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你安静地站在他身旁

一句话也不说

吹来的风夹着一丝热度，可他腿上仍披着毯子，你垂眼看着

“我扶你走走吧”

你不知道为什么，主动开了口

兴许是想起来他以前的样子

他偏头看了你一眼，没有说话，你以为他不乐意，便没再说什么

没想到，他居然应了下来

“好”

他拿起拐杖，一只手撑着拐杖，你在他另一侧托着他的手臂，微微使力，他也没有把身体全靠在你这

这是你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你能看见池塘里才露尖尖角的荷花，能看见水里欢快游着的鱼

纵使是平日里最喜欢的鱼，此刻你也无暇顾及

因为你一转头，就能看到他微微低头，太阳把他的头发照成深棕色，发丝偶尔被拂来的微风带起一些

再仔细一些，能看见他眼睫毛的阴影映在下眼睑，薄薄的嘴唇有些苍白

头发有些乱了，你不自觉的伸出手替他整理

他顿了一下，你紧张极了，可他没说什么，只是走的更快了些，你心里懊恼

他淡淡的开口

“回家吧”

“好”

你点头，把边伯贤扶到轮椅上，一到家里便觉得阴凉了许多

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汽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发现边伯贤看着你

你以为自己喝的声音太大了

“抱歉啊”

你颇为尴尬的捂了捂嘴

边伯贤摇头，指了指你手中的汽水

“能给我拿一瓶吗”

你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饮料，以前不是从来不喝的吗，转身去冰箱拿了一瓶放在茶几上

“有点冰，晾晾再喝吧”

你小心的叮嘱边伯贤，没想到他直接拿起易拉罐，打开后猛灌了几口

他从不听任何人的话，当然更不会听你的

边伯贤自己把轮椅转个方向，正对着落地窗

“乔欢”

他突然开口

“记不记得我们中学背过一首诗”

“什么诗？”

你答道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你有些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同你说这个，你只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忘记了

总觉得今天他怪怪的

“你有没有想学的东西？”

边伯贤转头看着你，对你说道

“我想不到”

你耸了耸肩，他是嫌自己什么都不会吗，没有一门特长，连古诗都不会背，勉强作为这个家的一员，确实是有点配不上

“舞蹈，陶瓷，美术，都可以”

边伯贤给你提议，看来是非要你学不可

你沉思了一会

想到少年时，边伯贤坐在阁楼弹钢琴的样子，却因为腿，已经好几年没有弹过琴了

“乐理吧”

你望着边伯贤，他同样望着你，眼中复杂的情绪，你看不懂，但你想做一件他喜欢的事，你喜欢他做的事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让你把他推回房间

你知道他很喜欢钢琴，不喜欢经商，你在他趴在桌上睡着时偷偷给他盖衣服

每次都能在书桌上看到一些乐谱，有一些有名的曲子，还有一些他自己写的

如果可以，你多想他能继续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