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第一节课 ,君子堂的学员们有些懒散,享受着下课的几分钟时光 ,有的在一起讨论着刚才讲的诗赋,有的翻着下一节课的讲义,还有的在……睡觉。
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年双手叠在一起,脑袋枕在手臂叠成的“枕头”上,呼吸均匀,赫然一副沉浸在美梦中的样子 ……如果不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太对的话。
很快,这美好的一幕便被无情的破坏,
一个公子哥敲了敲正在睡觉的少年的学桌,少年被惊醒,缓缓抬起头,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不是贤王萧慕词又是谁 ?
刚才敲桌子的公子哥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慕词,眼含轻蔑:“喂 ,羌大小姐找你。”
少年才刚睡醒 ,看起来还有些呆呆的:“啊 ?”
公子哥更加不屑 ,他姓李 ,父亲位高权重,但比起来羌父还要差一些 ,他一直仰慕羌厌离,羌大小姐虽不大,已经开始帮着羌父处理一些事务,做事干净利落,高明决断,成年后必定是一代女官,甚至有可能继承羌父的职位 。
他不明白为什么地位高高在上的羌厌离会单独找萧慕词这个废物。
萧慕词在课上睡觉,开始他们几个公子哥不相信,以为是在扮猪吃老虎,但是观察了一阵后,发现他真的不是在装睡,再加上夫子也没有管他 ,便索性当他是个透明人。
谁知,透明人今天却刷了一波存在感——萧慕词走出了君子堂,他仍愤愤不平地站在原地瞪着他的背影。
萧慕词一走出公子堂便看见站在一棵合欢树下的羌厌离——
她穿着余上学堂统一发的女式青白色衣裙,不是传统的裙装 ,而是有些男性化,裙摆并不突出飘逸,而是干净利落的收尾,着实有些英姿飒爽的女侠风气 。
下裙绣得几枝青翠的竹子刚劲挺拔,傲世风骨令人心折 ,搭配上一枚雅致的白玉玲珑腰佩,清冷如残月。
她的表情还是一贯的浅笑,萧慕词却感到没来由的一阵寒意,
羌厌离没有着急开口,萧慕词等了等 ,终究还是先败下阵来,
贤王羌小姐,对……对不起。
羌厌离笑容依旧,
羌厌离嗯?
贤王我在门口等了您很长时间,但实在没有等到,我看时间快到了,只好先到学堂了 。
羌厌离有些疑惑 ,
羌厌离时间快到了 ?我去找你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才到规定时间呀?
萧慕词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贤王那是您,我……我必须比他们都要早到。
羌厌离他们?
萧慕词没有说话 ,但羌厌离何等聪明 ,很快便明白了前因后果,
萧慕词一直饱受公子哥们欺负,所以为了避开他们 ,他必须比他们都更早的到学堂。
羌厌离不是说我会保……
顿了顿,羌厌离强行把那个“护”字咽了回去,
羌厌离不是说我会护着你吗?干嘛非要自己一个人扛?
羌厌离心中又酸又胀 ,看着面前的少年自卑的低着头 ,柔软而浓密的墨发乖顺的垂在肩上,被一条白色的丝带规规矩矩地挽起,乖的不得了,心中不由软的一塌糊涂,
羌厌离以后也别叫我羌小姐了,我比你大一月,以后叫我离姐姐吧。
贤王离……离姐姐。
少年的声音清脆如同玉石碰撞,又因为紧张多了一丝暗哑,
贤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