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抿着唇,眼帘低垂,只是眉间微微拧起,又很快松开。
徐暖晟心里有火,对陈默,也是对自己。
他收回手,拉着陈默过去坐下,自己则是围上了围裙,又架了锅开始准备早饭。
陈默坐在那里,双眼无措的望着徐暖晟的背影,双手垂在两侧,然后又放在了膝上,手指搅在一起,然后又松开。
他兀自在那里无措的纠结的十几分钟,才起身脚步僵硬的朝着徐暖晟走过去。
屋里已经弥漫起菜香。
陈默走到徐暖晟旁边的位置,先是靠着墙,然后又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身体。
“徐暖晟。”他轻声的叫了一声,那声音,比黑莓莓平时撒娇的声音还要小声。
只是他叫的人没有理会他,甚至没有赠予他半分目光。
陈默看着他,右手抬起,又放下。
屋子里只剩下徐暖晟炒菜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菜香,但是两人之间的安静,让氛围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怪圈。
将最后一个素白菜装盘,徐暖晟这才偏头,目光落在了陈默的身上,短暂的停留,然后移开。
他说,吃饭吧。
说完,便一手一盘菜直接从陈默身边走过。
陈默拿上了台子上另外一盘菜,跟在他身后
吃过早饭,徐暖晟又开始收拾,只是始终不曾理会陈默。
陈默只是小心的跟着他,安静的,不让自己发出多余的声音去干扰徐暖晟。等他将碗筷也洗好放好,陈默才跟在他身后,拉住了他的衣袖。
徐暖晟停了下来,只是站着,也没看陈默。
“我昨晚,跟人打架,进所里了。所以才没有接到你的电话。”陈默小声解释,低着头,不敢去看徐暖晟。
他抓着徐暖晟的那只手,甚至有些颤抖。
心里的不安在沉默中被放大,陈默感觉脑子里有些空白,想要说的话也变成了空白。
“他们拦住了路,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怕你知道,所以我没接电话。”
但是,是他先动的手。
陈默低着头,说的有些急,有些乱。
“徐暖晟,你别不理我。”
他绷了一夜的弦,好像下一刻就要断开。
徐暖晟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听到陈默的解释,听到他带着乞求的声音,左边胸腔里面跳动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捏住。
他转身,将陈默的手拿下。
下一刻,又将人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他说,对不起。
陈默的头埋在他胸膛,耳边是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手被拿开的一瞬间,他像是站在断崖的弃生者,临了一只脚已经悬空,又在下一刻被人拽了回去。
两个人紧紧相拥,不知是谁安抚了谁心中的不安。
下午三点将近,陈默从睡梦中脱离,脑中尚且混沌,腰上搭着的力道便紧了紧,将他往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带了带。
“再睡会儿。”那个声音,沙哑又温柔。
陈默重新闭上眼睛,脑袋又往前靠过去了一些。
身边的人,侧躺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里的心疼和情愫交杂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