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楚越过得异常艰难。一方面他忍受着洗髓带来的痛苦;另一方面,他得学会那些无数的招式。让他惊讶的是,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冷溪倒是对那些招式很熟悉。身体状态好的时候也会搬个小凳子乖乖地坐在一边看楚越舞剑,还能给出一点建设性的意见。楚越收益良多。
后来,楚越带着一袋子干粮上路了,那个时候的冷溪已经虚弱到站不起来了。楚越拜托了周围的一户邻居,说是自己家的妹妹生病了,需要他们稍微照料一下。
一周之后,楚越带着一身血回来了。他踏入家门的时候,身上有自己的血,也有别人的血。
楚越赢了,他见到了岐黄殿的殿主,取到了千年玄参。他从怀中取出了那株他用命换来小小玄参,看到陷入昏迷的冷溪,紧绷了一周的神经骤然放松,他直直地跪下,昏倒在了床边。
——我是分割线——(五年后)
不知从何时起,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岐黄殿中有一护法名作无名,杀人如麻,杀人时血流成河,传闻他的名字可止小儿夜哭。
正月十五,京城里的王员外大摆宴席,他这次在皇陵监工,在其中捞了不少油水,他又刚好纳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妾,心中正得意着。
喝了点小酒,他便让下人们出去,自己和小妾待在屋里,正打算做点什么。忽然,房间里的油灯灭了。王员外不以为意,正当他往前走时,感觉脖子上一凉。霎时,飞溅出来的血溅到了窗台上。王员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是他自己的血。他想要大声尖叫,但是喉咙里喷出来的血沫却阻止了他。
他就在电光火石间死了。
冷溪今天心情很好,他在今晚又手刃了一个仇人。王员外当初就是捏造证据诬陷他舅舅的其中之一。当看到王员外肥硕的身子倒在地上不断抽搐时,他心里只有无尽的畅快之感。让他高兴的还有一件事,今天动手的时候没有什么脏东西溅到自己身上,回去见到楚越的时候方便多了,不用再换一件衣服了。
他走在街上,俊俏高大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少女偷偷驻足观望。但是冷溪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走到一处卖花灯的地方,看到一只白兔模样的灯,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楚越呆呆的样子,冷峻的嘴角竟没有绷住,抿出一丝笑意。
他买下了这支花灯,架起轻功,朝着夜色深处飞去。
楚越坐在椅子上看着小画本,时间有些晚了,他有点撑不住,准备去洗漱睡觉。刚刚站起身来,便感觉眼前一黑,四肢无力,竟是要直直地栽过去。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抱住了他,楚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不用看也知道是冷溪。沉稳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是不是又坐在那里半天都不动,嗯?”
楚越心里打怵,原来只会哭唧唧的小哭包现在已经变成了会教训人的大男人了,一点都不可爱了。他摸摸头:“害,这个漫画不是,这个小画本儿太好看了,我……”
话还没有说完,楚越的吸引力就被冷溪手中的花灯吸引过去了:“小白兔?怎么不给爷买个大老虎呢!”
冷溪宠溺地看着青年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花灯,他把头埋在楚越的肩膀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是独属于自己的味道。他渐渐从杀戮的快感中冷静下来,只有楚越可以当他的药,让他从无尽的仇恨中挣脱出来。